第4章

【星澜的匿名微博·Day4】 “军训第三天,扶了一个低血糖的女生。 而她站我的左边一列,马尾被汗水粘在脖子上,像一支倔强的芦苇。 ——希望她别晒伤。”

第 05 章 月光下的正步

军训第 11 天。 晚训结束,月光将操场浇铸成流动的银锭。当解散哨声的余韵被夜风卷走,教官的口令如铡刀斩落 :“一排一排,正步走到旗杆下才能解散!” 我的腿像灌铅,怎么也抬不动。

走到第三圈,鞋带散了。 我弯腰,下一秒就听见旁边急促的“报告”。 顾星澜的声音。 他出列,蹲在我前面,手指飞快替我系好鞋带。 “鞋带太长,容易绊。” 我愣住。 月光落在他后颈,细小的绒毛泛着银边。 当他的拇指最后压紧绳结时,那一刻我听见心跳在胸腔擂响战鼓,盖过三百人踏裂夜空的脚步声。

【拾忆的日记·Day11】 “他蹲下的动作太轻了,像月光落在我脚背。”

【星澜的匿名微博·Day11】 “今晚的月亮很亮,亮到我可以看清她后颈有一颗很小的红痣。”

第 06 章 食堂阿姨多给的那块西瓜

餐盘磕碰的嘈杂声浪里,刷卡机骤然响起尖锐的"滴——"。 "余额不足"的红字在屏幕上跳动,像当众剥开我空荡的钱夹。脚趾在球鞋里蜷缩成团,仿佛要在塑胶地面掘出逃生通道。 身后忽然探出一截冷白手腕,指尖在感应区轻叩—— "滴"。

清冽的薄荷味漫过肩头,"替课的恩情总要还。"顾星澜的镜片映出我凝固的侧脸。 选修课点名那日的记忆碎片瞬间拼合:老师念到他名字时,我用手肘撞他手臂,急的帮他先答“岛”,他对我突然一笑,而这一笑也让自己耳根烫得发麻。

"华中三万学生,"他抽走我端不稳的餐盘走向空桌,"把'到'念成'岛'的,独此你一家。"

我们坐到同一张桌子。 食堂阿姨忽然塞给我一块西瓜:"丫头,男朋友刷卡的手多俊!" 冰镇西瓜"啪"地落进餐盘,鲜红汁液溅上他雪白袖口。 我瞬间耳朵发烫,正想解释, 他突然把西瓜最中间那块无籽的挑出来,推到我面前。晶莹的果肉纤维在灯下颤动,而我的心也随之跳动。

【拾忆的日记·Day13】 “西瓜心真的好甜,甜到我连籽都舍不得吐。”

【星澜的匿名微博·Day13】 “她吃西瓜时,把籽藏在餐巾纸里,像藏秘密。”

第 07 章 画室停电 47 分钟

这节是选修素描课。 老旧画室,灯管突然“滋啦”一声,全黑。 此时同学们一阵尖叫传来。 老师打手电:“原地别动,我去找宿管。” 黑暗里,我抱紧画板。 身旁椅子被轻轻拉开。 薄荷味靠近。 顾星澜低声:“怕黑?” 我嘴硬:“不……不怕。” 他轻笑:“那借我一块橡皮。”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黑暗如未干的油画颜料般裹住画架。当他的指尖第三次掠过我的手背时,指腹沾着的橡皮碎簌簌落下,像初雪融化在肌肤纹理间。 "月光从西窗漫进来,"他的气息扫过我耳际,惊起细微战栗,"大卫像的暗面应该落在左颊。" 我屏住呼吸——他竟在漆黑的室内仅凭点点月光就"读"到了我的画?

铅笔突然在纸面游走,他靠得更近,温热的掌心覆上我冰冷的手背:"松手,让炭笔自己找光。" 我的手指在他牵引下颤抖着滑过纸纹,石膏像断裂的臂膀在黑暗中重新生长轮廓。他的食指关节抵着我虎口,像执笔又像执剑,每一次推移都带起电流般的酥麻。淡淡的薄荷味儿在鼻尖缠绕发酵,47分钟的黑暗被揉捏成具象的存在—— 是橡皮碎屑沾上睫毛的重量, 是他袖口蹭过我小臂时粗粝布料的温度, 更是两张速写纸背对背摩挲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