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终究是纸上的影子。他真实的模样，除了母亲给的那张泛黄的证件照——穿着军装，眉眼严肃，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她一无所知。
“呜——”
火车进站的鸣笛声刺破风雪。钊妠下意识地挺直脊背，目光死死盯住出站口。人流涌出来，裹着寒气和喧嚣，她在攒动的人头里搜寻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然后，她看见了。
穿一身常服，藏青色的料子被风灌得微微鼓起来，身形比照片上更挺拔，也更清瘦。他手里攥着一本蓝色封面的书，钊妠一眼就认出那是《小王子》。黑框眼镜后的眼睛正四处张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局促，直到视线落在她身上——
时间好像顿了一下。
他的脚步停住了，镜片后的目光定在她脸上，几秒后，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钊妠突然想起他信里说的“站岗时被太阳晒得耳朵发烫”，原来现实里的他，害羞时也是这样。
她朝他笑了笑，抬手挥了挥。
他快步走过来，军靴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走到离她两步远的地方，他停住了，手里的书被攥得更紧，指关节泛白。
“钊妠？”他开口，声音比想象中低沉，带着点西北风沙磨过的沙哑，和信里刚劲的字迹莫名契合。
“嗯。”她应着，感觉自己的脸颊也在发烫，“王曦？”
他点头，视线落在她脖子上，喉结动了动：“围巾……还在吗？”
钊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她寄去的那条。“在呢，”她笑着拢了拢围巾，“你戴着吗？”
“嗯。”他说，“比我想象中好看。”
这句夸赞来得突然，又直白得像他信里的话。钊妠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忙低下头，看着两人之间那片落满雪花的地面。
“走吧，”他率先打破沉默，往车站外走，“我叫了车。”
两人并肩走着，中间隔着半臂的距离。风把雪粒吹进衣领，钊妠缩了缩脖子，他像是察觉到了，脚步放慢了些，微微侧过身，用肩膀替她挡了点风。
这个细微的动作，比信里任何一句关心都让她心头一暖。
一路无话，却不尴尬。偶尔目光不经意撞在一起，又像被烫到似的移开，只剩下风雪呼啸的声音，和彼此越来越清晰的呼吸声。
坐进出租车里，暖气扑面而来。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两眼，笑着打趣：“小两口刚见面？看这不好意思的劲儿。”
钊妠的脸“腾”地红了，刚想解释，就听见王曦低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