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老陈啊!”母亲凄厉的哭喊声划破了死寂的夜。
她扑到瘫倒的丈夫身上,又猛地想起什么,连滚爬爬地扑向桌上的老式电话机
手指哆嗦着按不下键,对着话筒语无伦次地哭喊:“默默……快回来!警察……警察来了……你爸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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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消毒水味刺鼻。
陈默看着刚从鬼门关拉回来、戴着氧气面罩还在昏睡的父亲,听着母亲断断续续、充满恐惧的哭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拳头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妈,我要告他们!告那个姓张的!告那个疯女人!”他眼睛赤红。
“别!默默!”母亲死死抓住他的手,枯瘦的手指像铁钳,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全是惊惶,“民不与官斗!
咱们斗不过啊!你爸差点没了,咱们家经不起折腾了……算妈求你了!”
陈默看着母亲一夜之间花白的头发,那被恐惧彻底压垮的眼神,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灼烧般的愤怒在胸腔里冲撞,几乎要将他撕裂。
与此同时,别墅里气氛紧绷。
张志强烦躁地踱步:
“你闹够了没有?半夜把人爹吓进ICU!你想干什么?非要把事情捅破天?”
林薇正对着镜子涂着猩红的指甲油,闻言嗤笑一声,头也不回:
“心疼了?装什么清高!张志强,没有我,你三年前那笔钱怎么抹平的?你早就进去了!”
她放下指甲油,拿起手机,翻出一个号码,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残忍和快意的表情,“行了,大局长,这事儿你不用管了。
我叫人‘开导开导’那个不懂事的程序员。”
几天后,陈默停在公司楼下的车被砸得稀巴烂。
挡风玻璃成了蛛网,车身布满凹陷,像被一群野兽蹂躏过。
他默默看着,没有愤怒的嘶吼,只有一种冰冷的死寂在眼底蔓延。
他弯腰,从扭曲的驾驶座底下,抠出了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
卡上沾着一点碎玻璃渣,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
他回到家,打开电脑,将山道上那个嚣张女人亮出FBI证件的视频片段
和母亲电话里惊惶哭诉的录音,一起打包,匿名发往了一个特定的举报邮箱——市检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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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被张志强紧急塞回城郊父母家时,满心都是不耐烦。
这破地方,又旧又土。夜里,隔壁院子里那只看门狗不识相地叫个不停,吵得她心烦意乱。
“还让不让人睡了!”她抓起手机,直接打给这片区的派出所,语气颐指气使,“我!林薇!
张局那边打过招呼了是吧?
东边老刘家那条破狗,半夜乱叫扰民,给我处理掉!立刻!马上!
不然我跟你们所长聊聊!”她啪地挂了电话,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理所当然的霸道。
不到半小时,警车闪着灯停在邻居门口。老刘夫妻穿着睡衣,看着警察出示的文件,又惊又怒,却敢怒不敢言。
那只陪伴他们多年的黄狗被强行套上嘴罩拖走时,发出呜呜的悲鸣,老刘婆子死死捂着嘴,眼泪直流。
林薇站在自家窗帘后冷冷看着,嘴角勾起一丝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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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母亲李桂芬,最近迷上了小区广场舞队王姐吹嘘的“神药”——一种号称美国进口、包治百病的“深海鱼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