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到了谁手？”
沈砚面色微白，捂住流血的手臂，“东风手。”
第十六章：借刀与还命
“东风手是谁？”宁昭开口，声线极冷。
殿前一片静，下一瞬，一道暗影自梁衍身后掠出，刀光直逼帝前。顾行几乎凭本能横身挡上，刀口擦着他的颈侧而过，留下一线血。
苏惜华抬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短笛，笛中暗簧一挑，弹出细针，正中那人手腕。暗影一滞，刀落地。禁军一拥而上。
“东风手？”闻栖看清那人眉眼，竟是——内廷司礼监次席，柳恩。
“借刀杀人，借戏传令，借鱼藏签。”苏惜华淡淡，“可欠命，要还。”
柳恩被押下，回头看了太后一眼，神情出奇的平静，“娘娘，风，果然不听人。”
太后闭了闭眼，像是老了十岁。
宁昭转身看向苏惜华，目光温凉交织，“爱妃早知？”
“臣妾不敢。”苏惜华垂下眼，“只是——有人要活，臣妾就不能死。”
她说的是她自己，也是长清。
第十七章：血与笑
殿散，人散，地上的雄黄烟散尽。沈砚的伤被急救止了血，敷了药。他靠在柱子旁，闻栖坐在他边上，递他糖。
“甜的。”
“甘草。”
“你怎知道？”
“我们闻香的人，连甜也要分。”
“你可真烦。”闻栖笑起来，眼里却有水。
“你可以哭。”
“他说过，哭留夜里。”
“现在夜深了。”
闻栖侧头看了看天，“那也……快亮了。”
她终于没忍住，把脸埋在膝里，肩膀抖了两下，复又抬起来，咧嘴笑，“你看，我笑得多好。”
沈砚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指腹温热，“你笑里，有刀。”
“刀里，有心。”闻栖轻声，“心，借给你用。”
第十八章：冷宫月
那夜之后，太后退居寿康宫，内务府重整，梁衍押入诏狱，柳恩待审。玉琢坊被查封，账册如山。
长清仍在冷宫。苏惜华在月下去看他。
“你还要多久，才肯见天？”
“等风停。”长清笑，“风太大的时候，纸会被撕坏。”
“有人想给你一片更厚的纸。”
“那纸，就会压死我。”
他们互相看了很久，谁也没笑。
“我欠你。”苏惜华轻声。
“你欠得起。”长清也轻声。
远处一声轻咳，是闻栖。她转身便走，不惊动谁。
顾行靠在墙角，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跟着我做什么？”闻栖回头。
“怕你走丢。”顾行板着脸。
“我又不是木偶。”
“木偶也会走丢。”
“走丢了，还会回。”
两人对视一眼，没说话，却同时笑了一下。风过冷宫墙，带起一线不知名的花香，轻飘飘，像一张刚晒干的纸。
第十九章：回声与回手
闻栖回到笑坊，青梨扑上来，“我娘出来了！谢你！”
“谢我不如谢你。”闻栖揉她头发，“你把纸条换了方向。”
“你怎么知道？”
“你写字，横画总爱向上挑。”闻栖眨眼，“下次藏好。”
青梨脸红，“你以后要去哪？”
“先把戏唱完。”
“戏还有完的时候？”
“人要完之前，戏就先完了。”闻栖笑，“这是我爹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