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发烧夜袭
我发烧到38度6,迷迷糊糊爬进了竹马江辰的被窝。
“林晚你烧糊涂了?”他嘴上嫌弃,手却探上我的额头。
半夜渴醒时,发现床头放着温水和退烧药。
而江辰蜷在沙发里,一米八的身躯憋屈得像个虾米。
清晨被他捏鼻子叫醒:“懒猪,体温计还夹着?”
我迷糊着去摸腋下,却被他突然低头吻住。
“烧退了,”他耳尖通红,“该收利息了。”
——后来他总说是我先招惹他的。
可明明是他偷藏了我从小到大的照片,在抽屉最深处拼成爱心形状。
2 的渴望
38.6℃的体温让世界变成了一块毛玻璃,所有声音都嗡嗡地闷响着,光线也模糊成一片混沌的光斑。白天强撑着的最后一丝力气彻底耗尽,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疼,像被拆开又胡乱拼凑起来。家里空荡荡的,爸妈出差还没回来,空气里只剩下我自己滚烫的呼吸声。窗外是沉沉的夜,连一丝风都没有。
唯一清晰的光源,是从隔壁门缝底下漏出来的,暖黄,柔和,像一块小小的、温热的琥珀。那是江辰的房间。
江辰。
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名字,像被烧红的烙铁烫下。一种源自本能的渴望攫住了我,不是渴水,也不是想吃药,是渴求那点光,那点暖,渴求那个从小一起长大、身上永远带着干净洗衣粉味道的人。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里,又像跋涉在滚烫的沙砾上。推开他虚掩的房门时,甚至没发出什么声音。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属于江辰的气息——清爽的皂香混着一点刚洗过澡的微潮水汽。他背对着门,正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屏幕,台灯的光勾勒出他专注的侧脸轮廓。我几乎是凭着最后一点力气,像个梦游的幽灵,踉跄着扑向那张看起来无比宽大、无比柔软的床,掀开带着他体温的薄被,整个人陷了进去。
冰凉的丝质被套接触到滚烫的皮肤,激得我微微一颤,随即又被那底下蕴藏的、源源不断的暖意包裹,舒服得几乎要喟叹出声。意识彻底沉沦前,只模糊地想:江辰的杯子,是甜的。
“砰!”椅子腿猛地刮擦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
“谁?!”江辰惊得差点跳起来,猛地转过身,看清床上那团缩在他被子里的不明物体时,眉头瞬间拧成了死结,“林晚?”他的声音带着刚发现闯入者时的紧绷和难以置信,“你烧糊涂了?跑我这儿来撒什么癔症!”
语气是十足的嫌弃和错愕,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可就在下一秒,一道阴影笼罩下来。带着薄茧的、微凉的手指带着点犹豫,却异常迅速地探了过来,精准地覆盖在我的额头上。
那一点突兀的凉意像滴进滚油里的水,让我混沌的脑子有了一刹那的清明。我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地聚焦在他写满烦躁的脸上。他的眉头拧得死紧,嘴唇也抿着,可那只贴着我额头的手,掌心却是温热的,甚至有点烫人。
“啧,烫得能煎鸡蛋了。”他低声咒骂了一句,飞快地收回手,动作显得有些粗鲁。他猛地站起身,脚步又急又重地走了出去,房门被“哐”地一声带上,隔绝了客厅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