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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砸在迈巴赫车窗上,声音闷重得让人心慌。
京城最贵的半山别墅里,死寂无声。
林晚把最后一件羊绒衫叠好,放进那个半旧的行李箱。
拉链合上的声音,在过分空旷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她直起身,没看坐在沙发深处的男人。
“我走了。”
声音平静,像在说今天天气不好。
傅沉舟陷在意大利定制的真皮沙发里,指尖夹着的烟积了长长一截灰。
他没动。
水晶吊灯冰冷的光线落在他锋利的侧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
“滚了,”他终于开口,声音淬了冰,砸在地板上,“就别回来。”
每一个字都带着钩子。
林晚指尖掐进掌心,细微的疼。
她没应声,也没回头。
只是拉起行李箱的拉杆。
轮子碾过大理石地面,发出沉闷的滚动声,一路滚向玄关厚重的雕花大门。
门开了。
裹着雨腥气的冷风猛地灌进来,吹得她单薄的身子晃了晃。
她没停顿,拖着箱子,一步跨进了外面铺天盖地的雨幕里。
身影瞬间被瓢泼大雨吞没。
“砰!”
身后,大门被一股巨力狠狠摔上。
震得水晶灯都晃了晃。
傅沉舟依旧坐在沙发里,指间的烟灰终于不堪重负,断裂,簌簌落在他昂贵的西裤上。
他盯着紧闭的大门。
眼神阴鸷得像要滴出血来。
三个月,不长不短。
足够京城上流圈子里的风言风语发酵到顶点。
“听说了吗?傅太子爷真把那小设计师蹬了!”
“啧,早料到了,灰姑娘的梦能撑几天?”
“听说那女的走的时候,就拖了个破箱子,傅少眼皮都没抬一下!”
“可不是嘛,当场就放了狠话,滚了就别回来,啧啧,真绝情…”
流言蜚语像长了脚,钻进每一个衣香鬓影的角落。
傅沉舟的名字,永远和冷酷、薄情绑在一起。
没人再提起林晚。
仿佛她从未存在过。
傅沉舟的生活似乎没有任何改变。
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京圈太子爷。
出席各种顶级宴会,掌控庞大的商业帝国。
身边偶尔掠过几张精致的新面孔,媒体捕风捉影,很快又偃旗息鼓。
没人能靠近他三尺之内。
他周身的气场,比分手那天更冷,更沉。
像一座终年不化的冰山。
只是他书房的灯,常常亮到凌晨。
烟灰缸里的烟蒂,堆得老高。
陈秘书推门进来送文件时,被浓重的烟味呛得咳了一声。
“傅总,您的咖啡。”
他小心翼翼地把杯子放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
傅沉舟靠在椅背里,闭着眼,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疲惫和烦躁。
桌上摊着一份文件。
陈秘书眼尖,瞥到抬头的几个字——“婚前财产协议(修订版)”。
日期,赫然是三个月前。
林晚拖着行李箱离开的那一天。
陈秘书心里咯噔一下,飞快地移开视线。
“放着。”
傅沉舟没睁眼,声音沙哑。
陈秘书不敢多留,放下文件,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厚重的门隔绝了内外。
傅沉舟缓缓睁开眼。
眼底一片深不见底的红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