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肩上扛着一柄造型狰狞的巨大铡刀,刀身厚重,刃口却闪烁着幽幽蓝光,一看就不是凡铁,刀背上还残留着洗刷不净的暗褐色污迹。
两人往那一站,周围的温度都骤降了好几度。
终焉之地终年不散的灰蒙蒙光线,似乎都刻意避开了他们周身三尺,形成一片更浓重的阴影。
“黑…黑狱铡刀?!”
肖冉的尖叫都变了调,带着哭音,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一个劲往余念安身后缩,恨不得把自己缩没了。
余念安嗑瓜子的动作彻底停了。她站直了身体,那双总是懒洋洋半眯着的眼睛,此刻完全睁开,瞳孔深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冰冷的警惕。
她指尖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几颗瓜子无声地滑落在地。
陈俊南举着那半截焦黑棍子,彻底石化在原地,脸上的愤怒被一种更深的、源自骨髓的恐惧取代。
他嘴唇哆嗦着,看着那柄巨大的铡刀,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终焉之地,黑狱行刑司。”瘦竹竿开口了,声音依旧是那种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感,毫无起伏。
他指尖一弹,那枚黑色令牌化作一道乌光,“咄”地一声,深深钉在我脚前半尺的地面上,入石三分!
令牌上那扭曲的血管纹路,在灰暗光线下仿佛在缓缓蠕动。
“齐夏。”
瘦竹竿惨白的下巴微微抬起,兜帽阴影下,似乎有两道冰冷的目光锁定我,“非法经营,无证办学,欺诈敛财,扰乱终焉之地秩序,证据确凿。”
他每吐出一个词,空气就冷一分。“跟我们走一趟吧。黑狱的铡刀,很久没开张了。”
那个铁塔般的巨汉,配合地将他肩上那柄狰狞的铡刀,“哐当”一声,重重顿在地上。地面都似乎震颤了一下。幽蓝的刃口,寒气逼人。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这片小小的“补习班”。只有风吹过破木板缝隙发出的呜咽声,还有肖冉压抑不住的、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陈俊南手里的焦黑棍柄,“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面如死灰,看看那枚钉在地上的黑狱令牌,又看看那柄闪着幽蓝寒光的巨大铡刀,最后绝望地看向我,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完了,全完了,连你都要被铡了,我的灵石彻底打水漂了!
余念安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很低,只有离她最近的我才能勉强听清:“老板,玩脱了。”语气里听不出是遗憾还是别的什么。
玩脱了?我盯着地上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狱令牌,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像擂鼓。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来,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疼。
黑狱行刑司!终焉之地真正的活阎王!他们那口铡刀,传说连金丹真人的护体罡气都能像切豆腐一样破开!进去的人,就没听说有竖着出来的!
瘦竹竿兜帽下的目光,像两把冰锥,死死钉在我身上。旁边那铁塔巨汉扛着的铡刀,幽蓝刃口反射着天光,寒气似乎能冻僵人的骨髓。
跑?这俩煞神的气机早就锁定了这片空间,别说跑,稍微动动手指头,估计那铡刀就得招呼过来。
硬刚?我掂量了一下自己那几斤几两忽悠人的本事,再看看对方那柄能吓哭金丹的凶器…算了,还是别给铡刀添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