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非得把这俩人干的好事,一笔一笔算清楚不可!
4 账房里的秘密:他用镖银,给她买了支“定情笔”
账房先生是我爹的老伙计,姓刘,看见我进来,差点哭了。
“少东家,你可算回来了!”刘先生抹着眼泪,“这俩月,钱小姐和温先生把账搞得一塌糊涂,我拦了几次,被钱小姐骂‘老顽固’,还差点被温先生赶出去!”
我指着账本:“打开,一笔一笔念。”
刘先生翻开账本,声音都在抖:
“三月初五,温先生买宣纸二十刀,白银十两——咱镖局一年都用不了五刀。”
“三月十二,钱小姐买胭脂水粉一套,白银十五两——比咱镖师三个月的月钱还多。”
“三月二十,温先生定做砚台一方,说是用上好端砚刻的,白银五十两——那砚台我见过,上面刻着两只鸳鸯,根本不是用来写字的!”
我越听越火,拍到桌上:“这些都还能忍,镖银呢?上个月从关外押回来的那批银子,是给镖师们发年终奖的,去哪了?”
刘先生脸都白了,支支吾吾道:“那…那笔银子,被温先生拿去…买了支笔。”
“啥?”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三千两镖银,买了支笔?”
“是…是支玉笔,”刘先生擦着汗,“温先生说,那是前朝大儒用过的,有灵性,送给钱小姐当定情信物…还说,等以后镖局改成‘文雅斋’,这支笔就是镇店之宝。”
我当时就炸了。
那三千两,是二十个镖师冒着生命危险,从关外走了三个月押回来的。
老马头的儿子等着这笔钱娶媳妇,王铁柱打算用这笔钱给老娘治病,还有三个年轻镖师,盼着这笔钱盖房子…
现在,这笔钱变成了一支破玉笔,插在钱多多的梳妆台上!
“钱多多呢?”我咬着牙问。
刘先生指了指后院:“跟…跟温先生在赏花呢,说要研究一下,给院子里的花都起个雅名。”
我提着刀就往后院走。
刚到月亮门,就听见温文尔雅的声音:“多多你看,这株月季开得多艳,不如叫‘红尘一梦’?既风雅,又暗合你我之情。”
钱多多娇笑道:“温先生真有才华,比沈大锤那糙汉强多了,他顶多能叫出‘红花开得好’。”
我一脚踹开月亮门。
俩人吓了一跳,钱多多下意识把手里的玉笔往身后藏。
那支笔,笔杆是白的,上面还镶着几颗碎钻,在太阳底下闪得刺眼。
“钱多多,把笔给我。”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钱多多往温文尔雅身后缩:“不…这是温先生送我的,你凭什么要?”
“凭这是用镖师们的血汗钱买的!”我往前走了一步,“老马头的儿子因为没钱,媳妇都跑了;王铁柱老娘躺在床上,药都快断了;你拿着这支笔,睡得着觉吗?”
温文尔雅把钱多多护在身后:“沈少东家,钱财乃身外之物,情意才是无价之宝。这支笔承载着我与多多的真情,岂是那些俗银能比的?”
“真情?”我笑了,“用别人的救命钱买的真情?你俩这叫偷!叫抢!”
我伸手去抢那支笔。
钱多多尖叫着躲开,玉笔“啪”地掉在地上,笔帽摔掉了。
里面滚出个小纸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