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系着铜铃坠下去,第七声铃响拽上来,线上缠着块带齿痕的骨片,豁口正好对上李茂才的牙龈。骨片上的血腥味和玉梳上的一样,带着淡淡的杏仁味 —— 那是七姨太胭脂里的味道,她今早用的胭脂,我在里面掺了辨认骨血的药粉。我刚要摸,骨片突然跳动,像颗心脏,上面的齿痕开始滴血,在地上拼出个 “井” 字。
妹妹的哭声从李家院传来,铁梳烫头发的焦糊味飘到巷口。我捂住鼻子,想起十二岁那年,上吊妇的头发也是这么焦的。她的舌头伸得老长,嘴里塞着半块玉梳,梳齿间缠着的头发,与我娘留给我的那缕一模一样。
乌鸦俯冲下来,鸟粪砸在李茂才的玉佩上,蚀出个骨色的洞。他突然回头,眼睛红得像兔子,手里的铁梳还在冒烟,梳齿上缠着半缕头发,是七姨太的,发尾系着个小铃铛 —— 那是我给她梳发髻时特意系上的,说是能驱邪。
我躲进坟后的草丛,草里有东西扎我的手,是根银簪,刻着 “李” 字,七姨太头上戴过的。簪尖沾着血,滴在骨片上,骨片突然发烫,烫出个指纹,是李茂才的。指纹的纹路里嵌着细小的发丝,我放在灯下一看,发丝里裹着极小的玉屑,与小妾玉梳上的质地相同。
坟头突然塌陷,露出只手骨,手指紧紧攥着。我掰开它,里面是块碎玉,和小妾的玉梳能拼在一起。远处传来李茂才的骂声,越来越近,他的脚步声踩断了树枝,像骨头断裂的脆响。老槐树的根在土里翻身,像条巨大的蛇,小妾的头发缠上李茂才的脚踝,他摔倒时,玉佩掉在地上,裂开的缝里露出点白色的东西,像骨头,还带着血丝。他慌忙捡起塞进怀里,手在发抖,我看见他袖口露出的半截骨梳,梳齿闪着寒光,正是用去年失踪的王寡妇的腿骨做的。
咒语念到第三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