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挣扎?我连恨的力气都快没了。
但就在我意识即将沉入永恒黑暗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那个从我掌心不断抽取生命力的“血脉锁定”,似乎……是双向的。
就像一根中空的管子。
它在吸走我的同时,也有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东西,从另一端传了过来。
那是一种……情绪。
不是神明的威严或浩瀚。
而是一种原始、混乱、充满了无尽饥饿与痛苦的意识。
我尝试着去触碰它。
一瞬间,山崩海啸般的痛苦涌入我的脑海。
我“看”到了。
我看到它被困在这座山里,几百年来,被迫吞食那些冰冷的、毫无生气的石头。
那些祭祀,对它而言不是供奉,是折磨。
它像一个被强行灌食的病人,痛苦不堪,却又因为本能的饥饿而无法拒绝。
它在受苦。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几近熄灭的脑海里,爆出了一点火星。
既然抵抗是死。
那,不如顺从。
不,比顺从更进一步。
我放弃了所有本能的抵抗,不再试图守住自己那点可怜的生命力。
我主动,将我的意念,顺着那根无形的管道,传递了过去。
我没有传递恐惧,没有传递仇恨。
我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祭品。
我将我所有的痛苦,我妹妹死时的画面,我被父母背叛的绝望,被李万山宣判死刑的怨毒……所有这些最浓烈、最鲜活的情绪,打包成一份“礼物”,主动“喂”了过去。
【你饿了,对吗?】
【尝尝这个。】
【这是绝望的味道,比那些破石头,有味道多了吧?】
我能感觉到,山脉深处那个庞大的意识,停滞了一瞬。
它从未“吃”过这样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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