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羞辱像鞭子一样抽在我脸上。
“孤儿”两个字,更是精准地戳在我最痛的地方。
我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
“妈,你少说两句。”林晚终于开了口,却不是为我辩解。
她拉了拉我的衣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哀求:“江枫,妈也是为我们好,她还能贪我们钱不成?你就听妈的吧,别让她生气了。”
为我们好?
我看着她,这个我爱了两年的女人,我幻想中家的女主人。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她无比陌生。
那张我曾亲吻过无数次的脸上,写满了懦弱和妥协。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心直冲天灵盖。
我慢慢地,一根一根地,掰开她拉着我衣袖的手。
我看着她,也看着对面那张因为贪婪和愤怒而扭曲的脸,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江枫,你错了。
这里不是家。
这里只是一个精心布置的,等着你自投罗网的陷阱。
02
“我再说一遍,钱,我自己会管。”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石头,砸碎了餐厅里虚伪的温情。
张翠莲彻底爆发了。
她猛地一拍桌子,盘子里的汤汁溅得到处都是,有几滴甚至溅到了林晚的白裙子上。
“反了你了!江枫!”她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横飞,“你个吃我们家,住我们家的白眼狼!养条狗还知道摇摇尾巴,你倒好,发达了就想把我们一脚踹开!我女儿真是瞎了眼!当初我就不同意,一个外地来的穷光蛋,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怎么配得上我们家晚晚!”
“妈!”林晚尖叫一声,似乎是被“野种”两个字刺激到了。
“你闭嘴!”张翠莲调转枪口,对着林晚就是一顿吼,“没用的东西!胳膊肘往外拐!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是为了让你贴补男人的吗?你的心都向着外人了!”
一直沉默的林强,此刻也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姐夫现在是大总监了,年薪一百多万,哪里还看得上我们这种穷亲戚。妈,你也别说了,人家压根就没把我们当一家人。”
他一边说,一边用那只戴着十五万名表的手,慢条斯理地剔着牙,眼神里全是幸灾乐祸的嘲讽。
这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
我冷眼看着这母子俩的表演,心中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殆尽。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不是女婿,不是家人,只是一台会走路的提款机。
以前我赚得少,他们还能维持表面的客气。
现在我赚得多了,这层皮,他们也懒得再伪装了。
“江枫,我今天就把话给你挑明了!”张翠莲喘着粗气,下了最后通牒,“要么,你乖乖把钱交出来,以后家里的财政大权我说了算!要么,就跟晚晚离婚!我女儿金枝玉叶,不能跟着你这种自私自利、忘恩负义的男人受苦!”
离婚。
这两个字像炸雷一样在林晚耳边响起。
她终于崩溃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她漂亮的眼睛里滚落下来。
可她哭,不是因为我受了委屈,也不是因为她母亲的蛮不讲理。
她哭,是因为她觉得,我让她在娘家抬不起头。
“江枫!”她转向我,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浓浓的指责,“你就不能让让我妈吗?不就是钱吗?给她保管又怎么了?为了这点钱,我们家都要散了!你为什么就不能为我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