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义庄时,日头已经西斜。韩敬之在门口拦住他们:"商扶砚,案子查清前,你最好别离开闲烊城。"
"要捉拿我?"
"是合作。"韩敬之看向我,"小公子觉得呢?"
我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向自己,结结巴巴地说:"当、当然要抓住凶手..."
商扶砚冷哼一声,却也没反对。
夜半客栈
我又做噩梦了。
梦中无头女尸摇摇晃晃走向我,手里捧着个盒子,里面装着她自己的脑袋。我猛然醒来,浑身冷汗淋漓。
地铺上的商扶砚无意识地翻了个身。
我咬着嘴唇不敢再出声,直接钻进商扶砚的被窝。他身上暖烘烘的,带着他特有的气息。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口。
"又怎么了?"商扶砚声音里带着睡意。
"害、害怕..."
我却不肯回床上了,可怜巴巴地缩在被窝里,只露出双眼睛:"我能不能睡这里?就今晚..."
月光下,商扶砚的面具泛着冷光。
就在我以为会被扔回去时,对方突然躺下,背对着我:"别踢人。"
我偷偷弯起嘴角,试探性地往前挪了挪,额头几乎贴上商扶砚的后背。
对方没动,呼吸平稳绵长。
半梦半醒间,我感觉有只温暖的手轻轻拍了拍我。
—09—
次日清晨
我醒来时,商扶砚已经穿戴整齐在擦剑。
阳光透过窗纸照进来,给他的轮廓镀了层金边。
"韩敬之在楼下。"商扶砚头也不回。
我急忙去摸枕边的手帕,"我昨天藏的样本..."
手帕不见了。
商扶砚转过身,手里正拿着那块帕子:"这个?"他抖开帕子,红色粉末已经被人用油纸包好,
"韩敬之拿去找人鉴定了。"
我涨红了脸:"你什么时候..."
"你打呼的时候。"商扶砚嘴角微扬。
我刚要反驳,突然注意到商扶砚今天没戴面具。
虽然还是用布巾遮着下半张脸,但露出的眉眼在晨光中格外清晰。他剑眉下是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瞳色比常人浅些,像掺了金粉的琥珀。
"看什么?"商扶砚皱眉。
"你眼睛真好看。"我脱口而出,随即恨不得咬掉舌头。
商扶砚明显僵了一下,转身往外走:"收拾好下楼,韩敬之在等。"
我手忙脚乱地穿衣服,突然发现枕边多了个东西,一枚铜钱,用红绳编成了简易的护身符。
我捏着铜钱傻笑起来,珍而重之地塞进贴身的荷包。
"花神祭?"
我差点打翻茶盏。悦来客栈二楼的雅间里,韩敬之请来的白发老人正用枯枝般的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古怪的符号。
"老朽活了八十三年,经历过九次大祭。"老人声音沙哑如磨砂,"传说百年前,闲烊城有位新娘子,成亲当日发现情郎另娶他人,穿着一身嫁衣跳了百花井。"
窗外的阳光突然暗了下来,我无意识地往商扶砚那边靠了靠,碰到对方温热的手臂才回过神。
"后来呢?"我小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