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发抖，无意识地往商扶砚怀里钻。商扶砚一手揽住我，一手握剑，盯着捕快腰牌上的"韩"字。
"韩敬之。"他冷笑，"要拿悬赏，先处理了这具尸体再说。"
"退后！"
商扶砚一把将我带到墙角。
韩敬之带着四个捕快破门而入，官靴踏在木地板上咚咚作响。
我缩在角落，手指死死揪住商扶砚的衣摆。我从未见过真正的死人，更别说这样恐怖的尸体。腐臭味混着血腥气直往鼻子里钻，胃里翻江倒海，眼前一阵阵发黑。
"通缉令上的画像果然没夸张。"韩敬之按着腰刀，目光在商扶砚面具上扫过，"商大侠这副尊容，确实见不得人。"
商扶砚冷笑："韩捕头若想拿赏银，不妨先看看这具尸体。"他用剑尖挑起那块染血的盖头。
韩敬之脸色微变，蹲下身查看尸体。他戴着手套的手拨开女尸衣领，露出脖颈断口："切口平整，一刀断骨，是高手所为。"手指抹过断面，"没有生活反应，死后才被斩首。"
商扶砚补充，"尸体不知是何时被塞进来的。"
我听着他们对话，胃里又是一阵绞痛，弯腰干呕起来。
一双大手扶住我肩膀。我抬头，对上一双墨色的眼睛，韩敬之不知何时蹲在了我面前，递来一块帕子。
"小公子第一次见死人？"韩敬之的声音意外地温和，"拿着，能压恶心。"
帕子上有淡淡的薄荷香。我刚要道谢，就被商扶砚拎着后领拽起来。他的手像铁钳般箍在我肩头，把我按在身后。
"韩捕头既然要办案，"商扶砚声音冷得像冰，"就莫要耽误时间。"
韩敬之挑眉："？"他目光在我凌乱的衣襟和红肿的眼角扫过，突然笑了，"商大侠带着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公子闯江湖，倒是风雅。"
我感觉商扶砚肌肉绷紧了，连忙打圆场："我、我是求着跟他带我走的！"说完就觉得这话更不对劲，耳根烧了起来。
—08—
"尸体身份确认了。"一个捕快进来报告，"是西街绣庄的柳娘，失踪三天了。她姐姐说最后接的活计是给周家小姐绣嫁衣。"
"周家？"我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姓氏，"就是盖头上绣的那个'周'？"
韩敬之和商扶砚对视一眼。
义庄。
我死活要跟着来，此刻却后悔了。
义庄阴冷潮湿，停尸板上的白布下隆起人形轮廓，角落里堆着纸人纸马，惨白的脸上画着夸张的笑容。
"怕就别看。"商扶砚挡在我身前，默许我拽着他的袖角。
韩敬之掀开最里间的白布，露出具少女尸体。
韩敬之指着她发紫的嘴唇，"中毒死的，斩首是死后所为。"
我壮着胆子凑近，突然"咦"了一声。他指着柳娘右手食指："那里有东西！"
韩敬之掰开已经僵硬的指节，露出指甲缝里一点红色。
商扶砚俯身嗅了嗅："不是血。"
"像胭脂。"我脱口而出。
见两人都看我，我红着脸解释，"我、我大姐喜欢收集胭脂，这个颜色很特别..."
趁他们不注意，我用指甲悄悄刮了点粉末藏进手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