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我端起自己面前那杯已经半凉的茶,一饮而尽。茶汤微涩,入喉后却回甘绵长。
张薇,王振海。
游戏,才刚刚开始。
张薇搬走那天,效率高得惊人。她几乎只带走了属于她的衣物、首饰和化妆品,连一件有纪念意义的旧物都没留。那辆宾利后备箱被塞得满满当当。王振海没有亲自来,派了个司机和一个年轻力壮的助理。那个助理手脚麻利,但眼神里带着一种替老板处理“旧物”的轻慢。张薇则像个巡视新领地的女王,站在门口指挥着,声音清脆,带着一种扬眉吐气的兴奋。
“小心点!我那件大衣很贵的!”
“那个包放上面,别压着了!”
“那些旧东西都不要了!扔垃圾桶!”
她甚至没有再看这间生活了十年的老屋最后一眼。当最后一个箱子塞进车里,她拉开车门,动作轻盈地坐进去,像丢下一件垃圾般,彻底告别了过去。
引擎轰鸣,豪车绝尘而去,留下门口一地狼藉——几个被丢弃的旧抱枕,几件她不要的廉价衣物,还有空气里残留的、属于她的香水味,混合着轮胎的焦糊气。
门扉轻阖,将一切喧嚣彻底隔绝。茶舍里只剩下水沸的“嘶嘶”声,还有窗外古城墙沉默的剪影。我走到那张她刚刚坐过的藤椅旁,指尖拂过温润的扶手,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人体的温度,一种虚幻的存在感。
目光落在藤椅坐垫边缘,一点极其细微的、几乎被深色藤条掩盖的深褐色污渍映入眼帘。那不是茶渍。我俯身,凑近细看。污渍边缘带着一种奇特的晕染感,像某种油脂沾染后又被擦拭的痕迹。凑近时,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被茶香覆盖的、带着甜腻尾调的男士古龙水气味,顽固地钻进鼻腔。
王振海的味道。这味道曾在那辆溅起泥水的宾利车窗摇下时,短暂地飘散出来。
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又被狠狠摔在地上。那点污渍和这若有若无的气味,像两枚烧红的铁钉,钉穿了我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幻想。证据?或许微不足道。但在一个被背叛的丈夫心里,这足以构成一场无声的、残酷的判决。
愤怒没有预想中那样排山倒海地爆发。它更像一股深寒的暗流,从脚底瞬间涌遍全身,冻结了血液,也冻结了所有无用的情绪。指尖是冰凉的,连呼吸都带着霜气。十年朝夕相对,抵不过别人几件名牌、几句花言巧语。她口中的“废物”,此刻成了她迫不及待要甩掉的包袱。
我直起身,走到那张厚重的老榆木茶台前。上面静静躺着一部屏幕已经碎裂、边缘磨损严重的旧手机,那是张薇淘汰下来、被我偶尔用来查点资料的备用机。她大概早已忘了它的存在。
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