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清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又看看那扇紧闭的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系统，还有那个程桁……好像都有点不太正常？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送早餐成了元清清雷打不动的“早课”。
她换着花样准备，有时是简单三明治，有时是精心熬煮的小米粥配小菜，有时是附近口碑极好的包子铺买来的早点。她总是掐着点，在程桁即将踏入教室前的那几十秒，精准地拦截在他必经的路线旁。
程桁的反应，也如出一辙的稳定。他会在最初那零点几秒的、不易察觉的停顿后，沉默地接过袋子，简短地道一声“谢谢”，然后目不斜视地走进教室。整个过程流畅得像设定好的程序，眼神平静得如同在接收一份每日更新的实验报告。没有多余的表情，没有多余的话，更没有探究的眼神。
元清清从一开始的紧张羞耻、手足无措，渐渐变得有些麻木，甚至生出了一丝诡异的……挫败感？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是觉得理所当然？还是根本懒得思考这种“小事”？或者……他其实根本没在意送早餐的人是谁？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镜后面，到底藏着怎样一片沉寂的深海？
【宿主大大！不要灰心！水滴石穿，绳锯木断！我们的诚意一定能打动他！】小福在她脑子里摇旗呐喊，【根据我的数据分析，目标对象每次接过早餐时，心率有0.5%的微小波动！这说明他不是完全无动于衷！】
0.5%？元清清扯了扯嘴角。这波动大概跟她不小心踩到一颗小石子时的心跳加速幅度差不多吧？
这天早晨，元清清照例提着新买的生煎包和豆浆，走向高二（1）班的后门。刚转过拐角，脚步就不由得一顿。
程桁的座位在教室后门靠窗的角落。此刻，他的课桌旁，罕见地围了好几个女生。她们手里拿着摊开的习题册和笔记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目光热切地聚焦在程桁身上。
“程桁同学，这道题的辅助线到底应该添在哪里啊？我试了好几种都不对……”
“还有这道物理题，这个加速度的矢量分解我总是搞混……”
“程桁学长，能麻烦你帮我看看这个化学方程式配平吗？谢谢学长！”
程桁被围在中间，手里拿着一支笔，正低头看着其中一个女生摊开的习题册。他神情专注，眉头微蹙，薄唇紧抿着，似乎正在思考解题的关键点。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干净利落的短发和专注的侧脸上，给他周身那种清冷疏离的气质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元清清的心，毫无预兆地沉了一下。一种陌生的、酸涩的情绪，像细小的藤蔓，悄然缠绕上来，让她握着早餐袋子的手指微微收紧。她忽然觉得手里温热的豆浆变得有些烫手。
她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站在人群几步之外。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程桁并非只存在于她的那个荒唐梦境和系统强制的任务里。在属于他自己的世界里，他同样是耀眼的存在，是别人眼中需要仰望和求助的星辰。而她呢？一个被系统绑定的、被迫靠近的“送餐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