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和退缩感攫住了她。她甚至想转身离开，把这份早餐直接塞进垃圾桶。小福在她脑子里焦急地蹦跶：【宿主！别怂啊！冲上去！宣示主权！拿出你芭蕾女王的气场来！】
芭蕾女王的气场？元清清看着那群热情洋溢、求知若渴的女生，再看看被围在中央、仿佛自成一个小小宇宙的程桁，只觉得自己的脚有千斤重。
就在这时，一直低头看题的程桁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微微侧过头，视线穿过人群的缝隙，准确地落在了几步之外、手里提着早餐袋子、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元清清身上。
他的目光依旧平静，却让元清清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想躲闪。
然后，她看到程桁动了。
他没有理会身边女生递过来的问题，而是直接伸出手臂，动作自然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道，轻轻拨开了挡在他和元清清之间的人群。
“让让。”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起伏，却像带着某种奇特的魔力，让叽叽喳喳的讨论声瞬间安静下来。那几个女生都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地顺着程桁的目光看向元清清，脸上写满了惊讶和好奇。
元清清也懵了。她看着程桁拨开人群，径直朝她走来。他脚步沉稳，目标明确，黑框眼镜后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她的脸上，或者说，落在她手里的早餐袋子上。
直到他站定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一点压迫感，元清清才猛地回过神。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带着点慌乱地，将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像是完成一个刻不容缓的交接仪式。
程桁没有立刻去接那个装着生煎包的袋子。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顿了一秒，然后下移，落在了她另一只手里握着的那杯原味豆浆上。
他伸出手，没有去碰生煎包的袋子，而是直接、精准地抽走了她手里的那杯豆浆。
温热的豆浆杯被他修长的手指握住。元清清甚至能感觉到他指尖划过自己手背时，那极其短暂、却异常清晰的微凉触感。
她愕然地抬头，对上他透过镜片看过来的目光。
“这个，”程桁晃了晃手里的豆浆杯，杯壁上立刻凝结起细小的水珠，“明天换甜口的。”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说完，便拿着那杯他“钦点”的原味豆浆，另一只手自然地接过她另一只手里的生煎包袋子，然后转身，在周围女生们惊愕、探究、难以置信的目光洗礼下，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元清清僵在原地，手里还维持着递东西的姿势，大脑却彻底宕机。
他……他刚才说什么？甜口的？他是在……提要求？还是……在抱怨今天的不合口味？
周围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灼热，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意味。元清清只觉得脸颊像被点着了火，烧得厉害。她再也待不下去，几乎是落荒而逃，脚步快得能去参加百米冲刺。
【哇啊啊啊！宿主！你看到了吗？！他主动跟你说话了！他还提要求了！这是重大突破！里程碑式的进展啊！】小福在她脑子里激动地尖叫，【我就说我的数据分析不会错！他肯定对你有意思！0.5%的心率波动不是白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