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是不容易,那十位老人,个个都可怜,身上都有病。你作为我们未来的儿媳妇,理应……理应帮衬一把啊。”
她嘴里的“理应”两个字说得格外重,仿佛那是刻在法律条文里的天经地义。
我抽出被她抓住衣角的手,后退一步,与她保持安全的社交距离。
我直视着她那双闪烁着精明和算计的眼睛。
“十位老人?”
我重复了一遍这个荒谬的数字。
“张阿姨,既然话说到这份上,那我们就掰扯清楚。”
“请问,这十位老人,具体都是谁?他们的身份证号,户籍信息,能给我看看吗?”
“他们和张浩,具体是什么亲属关系?直系?旁系?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
“他们的赡养协议在哪里?具有法律效力的那种。”
“还有,你们家对外宣称的,为了给他们治病花掉的巨额医疗费,发票和明细又在哪里?”
我一连串的问题,像密集的子弹,打得张母措手不及。
她的表情僵在脸上,眼神开始躲闪,嘴里支支吾吾。
“那……那都是亲戚……老人嘛,身体不好……看病花销大,这都是常理……”
张浩在一旁,头垂得更低了,像个等待审判的罪人,不敢看我,也不敢看他妈。
我冷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
“所以,你们的计划就是,用一堆含糊不清的‘亲戚’和一笔说不清道不明的‘花销’,来让我心甘情愿地掏钱,填补你们家那些见不得光的窟窿,是吗?”
“张阿姨,我再重申一遍。”
我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整个楼道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李若,不是来扶贫的,更不会当这个冤大头。”
说完,我当着他们母子二人的面,掏出手机,拨通了物业的电话。
“喂,你好,是物业吗?我住A栋1201,门口有不明人士大声喧哗,严重扰民,并且对我进行骚扰,请你们派保安过来处理一下。”
我的声音清晰冷静,不带一丝情绪。
张母的脸色瞬间从涨红变成了铁青,她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硬核,直接叫保安。
张浩终于有了点反应,他连拉带拽地拖着他母亲,嘴里念叨着“妈,我们走吧,快走吧”。
张母被他拖着,还想回头骂几句,但看到我已经挂了电话,正冷冷地看着她,那眼神让她把所有脏话都咽了回去。
他们狼狈地离开了,楼道里恢复了安静。
我关上门,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03
公寓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但我没有丝毫品尝的心情。
我将今天早上张浩母子的那场闹剧,以及“十位老人”这个荒唐的由头,原原本本地在电话里告诉了我的闺蜜,陈墨。
陈墨,我大学四年的室友,现在是本市最顶尖律师事务所的骨干律师。
她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也是我此刻唯一能求助的智囊团。
电话那头,陈墨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也没有急着安慰我。
直到我说完,她才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冷静而严肃。
“若若,你先别急着愤怒和难过。”
“你确定,他们说的是‘十位’老人?这个数字,他们给你看过任何身份证明或者家庭关系文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