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拦我,只是在我走到门口时,轻轻说了句,路上小心。
我脚步顿了顿,没回头。
客厅的纸箱已经装满了,拉链拉到一半,卡在一件毛衣上。
6
我蹲下去拽拉链,手指不小心被划破了。
血珠慢慢渗出来,滴在毛衣上,洇出个小红点。
秦野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创可贴。
他蹲下来想帮我贴,我往后缩了缩手。
“不用了。”我说。
他的手停在半空,眼神暗了暗,把创可贴放在我旁边的地板上。
“林舟以前也总不小心划伤手。”他低声说,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自语。
我低头看着手上的血珠,突然觉得很可笑。
连受伤,都要和他的白月光扯上关系吗?
我没说话,撕下创可贴自己贴上,然后用力拉上了行李箱的拉链。
“咔哒”一声,像是某种东西的终点。
秦野站在旁边,没再说话。
我们就这样站着,客厅里的挂钟滴答作响,一分一秒,都是倒计时。
下午的时候,他接了个电话,是林舟打来的。
他走到阳台去接,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听见了几句。
“嗯,她在收拾东西……”
“明天……应该就办好了……”
“你别担心,我没事……”
我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手机,屏幕亮着,是早就查好的民政局地址。
原来,连离婚,都要跟他的白月光报备吗?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塞回口袋,站起身。
“我去酒店住一晚。”我说。
秦野刚挂了电话,闻言愣了一下:“在家住不行吗?”
“不了。”我拉起行李箱,“明天直接去民政局。”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
“我送你。”他说。
“不用了。”我拉开门,“再见。”
说完,我没回头,拉着行李箱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看见他还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7
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可这又关我什么事呢?
我对自己说。
这三年,我演够了影子,也该退场了。
酒店房间很大,空荡荡的。
我把行李箱放在角落,坐在窗边看楼下的车水马龙。
手机响了,是秦野发来的消息。
“早点休息。”
我盯着那四个字看了很久,然后按下了删除键。
窗外的灯渐渐亮了起来,一盏盏,像星星。
我想起高中时,晚自习后,秦野总跟在我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当时以为是巧合,现在想来,或许,也是因为林舟?
或许,林舟也总走这条路?
我摇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
都过去了。
明天过后,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我躺到床上,闭上眼睛。
可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反复出现的,不是林舟,而是秦野发红的耳根,和他刚才站在门口的样子。
还有那枚画着月亮的书签。
他为什么要慌?
为什么要把我的书签说成是林舟的?
那些碎片又开始在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