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轰——!!!

毁灭性的暗紫色光矛,带着抹杀存在的绝对意志,狠狠贯入被幽蓝坚冰彻底覆盖的冰柜门板!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规则层面的湮灭!光矛接触冰层的瞬间,那厚达数十公分的、蕴含着镜廊规则寒潮力量的幽蓝坚冰,如同遇到克星的雪花般无声消融、瓦解!冰层下的金属门板,在光矛的恐怖威能下,如同黄油般被轻易洞穿、撕裂!

一个巨大的、边缘不规则、散发着恐怖能量余波和空间撕裂感的——幽暗破口——瞬间出现在冰柜门上!破口内部,不再是冰柜的保温层,而是一片深邃、冰冷、布满无数破碎镜面反光的——镜廊深渊!

通道,被强行轰开了!以最暴力的方式!

然而,这通道的开启,代价是毁灭性的!

光矛蕴含的抹杀规则力量,在贯穿门板、轰入镜廊深处的过程中,产生了恐怖的逸散和反弹!距离最近的陆时首当其冲!

噗!

他如遭重锤轰击,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狠狠掀飞,重重撞在身后一个被冰封的货架上!货架上的冰晶哗啦碎裂,里面的商品如同炮弹般飞溅!陆时口中鲜血狂喷,本就濒临崩溃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滑落在地,意识瞬间陷入一片黑暗的边缘。

更可怕的是,那倒悬的冰晶骷髅算盘虚影,在光矛射出后,似乎耗尽了某种力量,紫光急剧黯淡,拨动算珠的“咔哒”声也彻底消失。但它并未消失,只是如同完成了某个指令般,悬浮在半空,散发着冰冷的、如同最终审判者般的沉寂威压。那股锁定陆时的、代表着债务剥离的规则意志并未消失,反而如同附骨之蛆,缠绕得更加紧密,只是暂时因“抹杀指令”的发出而处于一种“确认结果”的待机状态。

陆时趴在冰冷的地面,鲜血在身下蔓延,染红了幽蓝的冰晶。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体内的情况更是糟糕到了极点!

之前强行爆发“绝对零度·临界熔炉”的能量,本就透支了他所有的根基。此刻,那三股毁灭性的能量——钱无缺的阴冷贪婪、引爆指印的混乱毁灭、过期毒药的冰寒麻痹——失去了外部规则和寒潮的强力压制,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他濒临破碎的经脉和意识中开始了最后的、也是最疯狂的冲突!

贪婪能量如同冰冷的毒蛇,疯狂啃噬着他的生命本源,试图将他彻底掏空、冻结!

混乱毁灭力量如同失控的熔岩,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灼烧、撕裂着一切!

冰寒麻痹力量则如同跗拳道的缠斗,死死锁住混乱毁灭力量,却又将更深的寒意渗入他的骨髓和灵魂!

三股力量的对冲冲突,将他的身体变成了一个即将爆炸的锅炉!皮肤表面,时而鼓起灼热的赤红脉络,时而又凝结出暗紫色的冰晶,时而爆开细小的混乱能量伤口!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从灵魂深处向外穿刺!

他需要力量!需要压制!需要引导!否则不等规则抹杀的结果确认,他自己就会先被体内的能量风暴撕成碎片!

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沉沦、身体即将崩溃的瞬间!

陆时那只被割破、依旧死死抓着那块冻结着颜灵嫉妒气息的幽蓝冰块的手,掌心处,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阴冷气息,如同毒蛇的信子,悄然探出,舔舐着他混乱的意识!

是钱无缺!是那股如同附骨之蛆的贪婪能量!它感应到了陆时手中那块冰块里残留的、同样属于“七罪”之一的颜灵气息!如同饿狼嗅到了血腥,这股贪婪能量瞬间变得异常活跃!它不再只是单纯地侵蚀陆时,而是如同发现了新的、更美味的猎物,疯狂地涌向他的手掌,涌向那块幽蓝冰块!

“呃…!”陆时被这突如其来的能量异动刺激得发出一声闷哼。但就在贪婪能量接触冰块内部那缕暗紫色嫉妒气息的瞬间,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劈开了他混乱的剧痛!

引导!利用贪婪!利用钱无缺留下的这股力量!

它想要吞噬颜灵的力量?那就让它去吞!让它去冲击那个被轰开的通道!去搅乱镜廊!去制造混乱!去…为他争取一线生机!

没有时间思考可行性!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陆时用尽最后残存的意志,不再压制体内那三股冲突的能量,反而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主动引导着那股最活跃、最贪婪的阴冷能量,如同引导着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向自己紧握冰块的手掌!

“贪婪…去吧…吞了她!!”

他嘶哑地低吼,如同对魔鬼的低语!

嗡——!!!

那股阴冷的贪婪能量在得到陆时意志的“许可”后,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凶性!它如同一条冰冷的黑色毒龙,顺着陆时的手臂,狠狠钻入那块幽蓝冰块之中!

冰块内部冻结的那缕暗紫色嫉妒气息,如同被投入强酸的活物,瞬间剧烈地扭曲、挣扎起来!两种同源却属性相斥的“七罪”能量——贪婪的吞噬与嫉妒的侵蚀——在冰块内部展开了疯狂的厮杀!

嗤嗤嗤!

幽蓝的冰块瞬间变成了一个微型的战场!表面浮现出无数道激烈碰撞的黑色与暗紫色能量纹路!冰块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痕飞速蔓延!

但这并非陆时的目的!

他的目标,是那个被轰开的通道!

就在贪婪能量与嫉妒气息在冰块内部疯狂冲突、即将将冰块彻底炸碎的瞬间!

陆时猛地将这块如同即将爆炸的炸弹般的冰块,朝着冰柜门上那个巨大的、幽暗的破口——狠狠扔了过去!

“给老子——开道!!!”

冰块划出一道幽蓝与暗紫纠缠的轨迹,精准地飞入了破口,没入那片深邃冰冷的镜廊深渊!

轰——!!!

冰块在进入镜廊空间的瞬间,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轰然炸裂!

并非物理爆炸,而是能量层面的恐怖湮灭和冲击!钱无缺阴冷的贪婪黑潮与颜灵怨毒的嫉妒紫气,如同两条狂暴的毒龙,在镜廊破碎的镜面空间里疯狂对冲、撕咬、扩散!

镜廊深处,无数破碎的镜面被这突如其来的、源自“七罪”本源的冲突能量冲击得剧烈震颤、崩碎!空间乱流瞬间被搅动得更加狂暴!一股混合着贪婪吞噬和嫉妒侵蚀的、混乱到极致的能量风暴,以爆炸点为中心,向着镜廊深处疯狂席卷而去!

成功了!混乱被制造了!

而就在这爆炸冲击波席卷开来的瞬间!

陆时强忍着身体即将被内部能量撕裂的剧痛和灵魂的眩晕,猛地从地上挣扎着爬起!他顾不上擦去口鼻的鲜血,空洞的眼眶死死锁定那个幽暗的破口!

通道已经打开!混乱已经制造!这是他唯一的逃生窗口!必须进去!找到小雨!找到苏晚可能存在的痕迹!否则,无论是背后的规则算盘,还是体内的能量风暴,都会在下一秒将他彻底吞噬!

他踉跄着,如同喝醉了酒,每一步都牵扯着断裂的肋骨和体内狂暴的能量冲突,向着冰柜门上的破口冲去!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破口边缘那扭曲撕裂的空间裂痕时——

异变再生!

破口内部,那片被混乱能量风暴席卷的镜廊空间,突然诡异地平静了一瞬!

紧接着,一面巨大无比、边缘布满冰晶棱刺的——幽蓝色冰镜,如同凭空生长般,瞬间在破口后方凝聚成型!冰镜光滑如砥,清晰地倒映出陆时那狼狈不堪、浑身浴血、疯狂扑来的身影!

而在冰镜倒影中陆时的身后,那倒悬的、沉寂的冰晶骷髅算盘虚影,也清晰地映照出来!甚至…那算盘虚影在冰镜中的倒影,似乎比现实中的更加凝实、更加冰冷!一股无形的、更加恐怖的规则压制力,透过冰镜,瞬间锁定了现实中的陆时!

陆时感觉自己像是撞进了一堵无形的冰墙!前冲之势瞬间被遏制!一股冰冷到冻结思维的意志,透过冰镜,狠狠刺入他的意识!

“债务人:陆时。”

“通道:非法开启。”

“强制执行:债务清算…以镜为凭…”

冰冷的声音直接在灵魂中响起!同时,冰镜的表面,开始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镜中倒映的陆时身影开始扭曲、变形!而镜中倒映的那把冰晶算盘虚影上,代表陆时存在本源的几颗骷髅算珠,开始缓缓向下拨动!一股比之前更加直接、更加无法抗拒的剥离感,从镜中传来,作用在他的灵魂本源之上!

镜廊规则!颜灵的力量!她竟然利用这面冰镜,将现实中的债务规则与镜廊空间强行连接了起来!她要在这面冰镜前,完成对陆时的最终清算!

陆时感觉自己的存在如同暴露在聚光灯下的冰雪,正在被冰镜的力量飞速解析、冻结、剥离!他拼命挣扎,体内的三股毁灭能量在外部规则的刺激下冲突得更加剧烈,几乎要将他从内部炸开!

“想…清算…老子…?”陆时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冰面上绽开刺目的红梅。他死死盯着冰镜中自己那扭曲的倒影,以及倒影身后那把缓缓拨动算珠的冰晶算盘,一股混合着不甘、疯狂和超市小老板特有的市井狡黠的念头,猛地冲上脑海!

赌!既然你要在镜前清算!那老子就跟你——赌命!

他猛地抬起那只沾满自己鲜血和冰屑的手,不是攻击冰镜,而是狠狠拍在冰柜门破口边缘、一块尚未被完全冰封的金属残骸上!

同时,他那狂暴混乱的意志,混合着体内疯狂冲突的三股毁灭能量,尤其是那股最活跃、最贪婪的阴冷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他的手掌,狠狠注入那块冰冷的金属残骸!

“重构——!!”陆时对着那面冰冷的镜面,发出了嘶哑的、赌徒般的咆哮!

“贪婪赌桌!命债为主!九出十三归——开!”

嗡——!!!

那块冰冷的金属残骸,在陆时意志和混乱能量的灌注下,瞬间扭曲、变形、膨胀!在冰柜门破口与那面巨大冰镜之间的狭窄空间里,强行“生长”出一张——完全由暗黑色冰晶构成的、布满诡异扭曲纹路的赌桌!

赌桌不大,却散发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贪婪气息和冰冷的规则感!桌面上,没有筹码,只有两个不断旋转的、由黑色冰晶构成的旋涡!旋涡中心,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吸力!

一个旋涡上方,浮现出陆时那布满裂痕、濒临破碎的——存在本源虚影!

另一个漩涡上方,则浮现出冰镜中倒映的、那把冰晶算盘虚影上正在向下拨动的——代表陆时债务剥离进度的骷髅算珠虚影!

规则瞬间被扭曲、被具象化!

冰镜中那股针对陆时的剥离力量,仿佛受到了这张突然出现的“贪婪赌桌”的强烈干扰和吸引!如同水流遇到了新的沟渠,那剥离的力量,竟然被强行分流、引导,注入了代表“债务剥离进度”的那个黑色旋涡之中!

而陆时自身濒临崩溃的存在本源,也被赌桌的规则强行抽取了一部分,注入了代表他“存在本源”的另一个旋涡!

赌局——成立!

冰冷的规则意志似乎也认可了这突如其来的“赌局”形式!冰镜中倒映的那把算盘虚影停止了拨动,一股新的、更加冰冷而贪婪的规则意志降临在赌桌之上!

规则很简单:赌桌轮盘将随机转动,决定“剥离”与“反哺”的比例!比例范围:九出十三归!即最坏结果,陆时的存在本源将被剥离九成,债务剥离进度只推进一成!最好结果,陆时的存在本源将被反哺三成,债务剥离进度需倒退十成!(注:九出十三归,古代高利贷术语,借九两银子,到期需还十三两。)

这是一场以命为注、以规则为骰的疯狂豪赌!赌桌贪婪地抽取着陆时最后的存在本源和规则的剥离力量,作为赌局的燃料!

嗡…嗡…嗡…

赌桌中央,一个由黑色冰晶构成的轮盘虚影开始缓缓旋转!轮盘上划分着无数细密的、代表不同剥离/反哺比例的刻度!每一次旋转,都牵动着陆时和规则双方的本源!

陆时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架在轮盘上切割!每一次轮盘的转动,都带来存在被撕裂或强行缝合的剧痛!但他死死支撑着,空洞的眼眶死死盯着轮盘,牙齿咬得几乎碎裂!

轮盘越转越快!最终,在一声刺耳的摩擦声中,猛地——停下!

指针,不偏不倚,指向了轮盘上最边缘、最细小的一个刻度区域!

刻度上,两个冰冷幽黑的数字浮现:

剥离:零!

反哺:三!

九出十三归规则下的——最优解!陆时的存在本源将被反哺三成!而债务剥离进度需要倒退十成!

“哈哈哈!!”陆时布满血污的脸上,猛地扯起一个疯狂而狰狞的笑容!赌赢了!在绝境中,用贪婪对抗规则,赌出了生机!

嗡!

赌桌剧烈震动!代表陆时“存在本源”的黑色旋涡猛地逆转!一股精纯的、带着贪婪气息却异常稳定的能量流,如同冰冷的甘泉,瞬间反哺回陆时的体内!他那濒临破碎的身体如同久旱逢甘霖,断裂的骨头传来麻痒的愈合感,混乱冲突的能量被这股外来的、稳定的贪婪能量强行压制、梳理!虽然无法根除,却暂时稳住了崩溃的趋势!

而代表“债务剥离进度”的黑色旋涡则发出一声不甘的尖啸!冰镜中倒映的那把冰晶算盘虚影,其上代表陆时债务进度的几颗骷髅算珠,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狠狠撞击,猛地——向上弹回了一大截!甚至比陆时进入超市之前的位置还要靠后!

“规则干扰!无效!”

“债务状态…回溯…”

冰镜中传来冰冷而混乱的意志波动,似乎无法理解这赌局的结果!

咔嚓!

那张强行具象化的贪婪赌桌,在完成赌注交割的瞬间,如同完成了使命,轰然碎裂,化作无数黑色冰晶粉末消散!

而就在赌桌碎裂的瞬间!

那面巨大的幽蓝冰镜,似乎也因为赌局对规则的反噬而受到了冲击,镜面上猛地炸开无数道蛛网般的裂痕!镜中倒映的算盘虚影也变得模糊不清!

通道!冰镜的封锁出现了巨大的破绽!

陆时眼中(空洞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来不及感受身体被反哺后的些许好转,也顾不上体内依旧汹涌的能量冲突!他如同扑火的飞蛾,用尽刚刚恢复的一丝力气,朝着冰镜上裂痕最密集、镜面最不稳定的区域——狠狠撞了过去!

“颜灵——!利息——老子亲自来收!!!”

噗嗤——!

他的身体,如同穿过一层粘稠冰冷的果冻,狠狠撞入了布满裂痕的幽蓝冰镜之中!镜面在他穿过的瞬间彻底崩碎,化作无数锋利的冰晶碎片四散飞溅!

超市里,只剩下那倒悬的、算珠被强行弹回、散发着冰冷而困惑气息的冰晶骷髅算盘虚影,以及冰柜门上那个幽暗的巨大破口,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疯狂的赌局。

破口深处,镜廊的冰冷和破碎镜面的反光,如同巨兽张开的咽喉,将陆时的身影彻底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