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金离开月牙镇,一路东行,踏入繁华的临江城。城临江而建,千帆竞发,商贾云集,街道上车水马龙,酒肆茶楼喧嚣不断,与此前荒山地、小镇的宁静截然不同。
刚进城,花金便觉体内异动,融合的“贪嗔痴”魔印受红尘浊气刺激,微微发烫。他暗运佛光压制,寻了间清净客栈住下,决定在此停留,观一观这红尘百态,也借人间烟火炼一炼佛心。
第二日,花金着素衣布鞋,漫步街头。临江城最出名的,是“临江十景”与“万宝楼”,前者是文人雅士聚集处,后者则汇聚天下奇珍。花金先至“临江十景”之一的“烟柳堤”,见堤上柳树成荫,文人骚客吟诗作对,画舫中丝竹声悠悠传来,好一派太平景象。
正赏景间,一阵吵闹声打破宁静。街角处,一华服公子正鞭打一老仆,只因老仆不慎打碎了他新买的“琉璃盏”。老仆哀嚎,围观者虽有不忍,却无人敢上前阻拦。花金皱眉,正欲上前,却见人群中挤出一红衣女子,英姿飒爽,手中长剑出鞘,架在华服公子脖颈,“光天化日,欺人太甚,你当这临江城是你家开的?”
华服公子吓得脸色惨白,忙叫人赔罪,灰溜溜离去。红衣女子收剑,扶起老仆,又塞了些银钱,引得围观者喝彩。花金目光扫过,发现这女子身上有微弱的魔气残留,却并非恶气,似是曾与魔修交手,沾染了些许。
“这位女施主,可否借一步说话?”花金上前,合十行礼。红衣女子挑眉,“你是和尚?找本姑娘何事?”花金道:“施主身上有魔气,恐会伤身,贫僧可……”话未说完,女子大笑,“和尚,你看走眼了!本姑娘是‘猎魔阁’的苏红绫,专除魔祟,这点魔气,算不得什么!”
花金恍然,“原来是猎魔阁的侠女,失敬。”苏红绫好奇道:“你这和尚,看着年轻,佛法倒精深,来临江城做什么?”花金笑道:“红尘炼心,渡魔渡己。”苏红绫撇嘴,“故弄玄虚,不过这临江城最近也不太平,万宝楼据说得了件‘魔器’,引得魔修蠢蠢欲动,你若有兴趣,不妨去看看。”
告别苏红绫,花金前往万宝楼。这万宝楼是临江城第一大商行,楼高十层,每层摆满奇珍异宝,珠光宝气,晃得人眼晕。花金踏入,便觉一股隐晦魔气,与体内魔印呼应,心下警觉。
上得顶层,掌柜亲自相迎,“大师可是为‘魔纹玉璧’而来?”花金点头,掌柜引他至密室,取出玉璧。玉璧温润,上刻魔纹,却有佛门佛光缠绕,“此乃百年前佛门遗失的‘镇魔璧’,怎会在此处?”花金皱眉,神识探入,发现玉璧内封印着一头魔蛟,正是当年为祸一方,被佛门封印的孽障。
“施主,此乃魔器,留之不祥,不如交于贫僧净化。”花金劝道。掌柜苦笑道:“大师有所不知,这玉璧是万宝楼的镇楼之宝,若交出,万宝楼恐遭灭顶之灾。且楼中多位供奉都试过,无法摧毁,只能封印。”
正说着,密室突然震动,魔纹玉璧大放黑光,魔蛟虚影挣脱封印,扑向花金。他迅速结印,佛光化作金钟罩,抵挡魔蛟,同时运转繁花佛影,净化魔气。魔蛟咆哮,“佛门秃驴,又来坏本座好事!”
花金认出,这魔蛟与魔骨同源,皆是古佛封印的魔物,“你已被封印百年,何苦再为祸人间?”魔蛟狂笑,“百年封印,受尽折磨,今日不杀光你们这些伪善之辈,誓不罢休!”
魔蛟搅动魔气,形成黑色龙卷风,席卷密室。万宝楼大乱,楼下宾客惊叫逃窜,苏红绫得到消息,率猎魔阁弟子赶来,加入战斗。魔蛟以一敌二,却丝毫不落下风,苏红绫的猎魔剑被魔气侵蚀,渐渐黯淡,花金体内魔印也因同气连枝,躁动不安,贪嗔痴念在心底滋生:“杀了魔蛟,就能立威”“他们都靠不住,只有自己强大才行”“这红尘本就污浊,何必执着”……
花金咬舌尖,以疼痛驱散杂念,运转《梵天渡魔经》,与繁花佛影全力压制。苏红绫见他状况不佳,咬牙将自身精血注入猎魔剑,剑气如虹,暂时逼退魔蛟。花金趁机,引动体内魔印力量,与佛光融合,化作一道金色锁链,将魔蛟捆住,“魔蛟,你本是水族生灵,因贪嗔痴堕入魔道,今日,贫僧渡你!”
佛光包裹魔蛟,魔蛟挣扎惨叫,却也在佛光中忆起往昔在江河中自在游弋的岁月,渐渐安静下来,最终化作一道光,融入花金体内魔印,魔纹玉璧也恢复平静,成为普通玉璧。
经此一役,万宝楼掌柜对花金感恩戴德,欲以重金相谢,花金婉拒,“贫僧只为渡魔,不求回报。”苏红绫对花金刮目相看,“和尚,你这佛法,比那些只知喊打喊杀的猎魔师强多了,以后若有魔祟,不妨合作。”
花金在临江城又停留多日,每日在街头讲经,以“魔蛟之事”为引,阐述“贪嗔痴可渡,魔障可消”的佛理,引得百姓纷纷聆听,城中魔气因之淡薄许多。他体内魔印,经此一役,与佛光融合得更加紧密,繁花绣纹也愈发绚丽,仿佛真有繁花在衣袂间盛开、凋零、轮回。
离开临江城时,苏红绫前来送行,“和尚,后会有期!若再遇魔祟,记得来猎魔阁找我!”花金微笑点头,“若有缘,自会相见。”
一路东行,花金明白,这红尘炼心劫,劫的是人心深处的贪嗔痴,而他融合了魔印,便需在这红尘中不断打磨,让佛心在魔性中开出最绚烂的花。往后的路,无论遇到多少诱惑、多少磨难,只要记得临江城的魔蛟、记得那街头的众生相,便不会迷失方向——因为,真正的佛法,不在庙宇高台,而在这人间烟火、红尘百态中,渡人,亦是渡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