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得云淡风轻，可心里的疤痕，却像是被重新揭开，鲜血淋漓。
纪复西怔住了，他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我不知道……”他喃喃地说，“我不知道她找过你……我以为，你是不告而别……”
他以为？
这五年来，他一直以为，是我无情地抛弃了他？
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现在你知道了。”我说，“所以，纪先生，你可以走了。我和初晴过得很好，不需要你的打扰。”
“走？”纪复西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宋檀，她是我的女儿！我不可能让她流落在外！”
“她不是流落在外，她在我身边！”
“跟着你，东躲西藏，连幼儿园都不敢去上吗？”他一针见血。
我哑口无言。
“明天，我会带她去做亲子鉴定。”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恢复了那个杀伐果断的纪总，“结果出来后，我们再谈抚养权的问题。”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我抱着怀里似懂非懂的初晴，浑身冰冷。
我知道，我和纪复西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而我的女儿，就是这场战争里，最无辜的“战利品”。
6
亲子鉴定的结果，毫无意外。
纪复西是宋初晴的生物学父亲，相似度高达99.99%。
他拿着那张薄薄的纸，像拿着一道圣旨，直接闯进了我的家。
“我要初晴的抚养权。”他言简意赅。
“不可能！”我像一只被惹怒的母狮，挡在初晴的房门前。
“宋檀，你冷静点。”他皱着眉，“你现在的处境，根本给不了初晴一个稳定的生活。记者，狗仔，舆论……这些都会对她造成伤害。”
“我能带她离开这里！”
“你能带她去哪？天涯海角吗？”他冷笑一声，“只要你是宋檀，只要她长着一张酷似你的脸，你们就永远摆脱不了这一切。”
他说的是事实。
我无法反驳。
“跟着我，她能上最好的学校，接受最好的教育，拥有最优渥的生活。”纪复西继续说，语气像是在进行一场商业谈判，“而你，也可以复出，继续你的事业。你不是一直很热爱演戏吗？”
热爱？
我当然热爱。
那是刻在我骨子里的东西。
可为了初晴，我什么都可以放弃。
“我不要你的钱，也不想复出。”我红着眼睛说，“我只要我的女儿。”
我们僵持着，空气都快要凝固。
这时，初晴的房门被推开一条缝，她探出个小脑袋。
“妈妈，爸爸，你们在吵架吗？”
我和纪复西同时噤声。
纪复西看着初晴，眼神瞬间软了下来。
他走过去，蹲下，温声问：“晴晴，你想不想和爸爸妈妈一起住在一个大房子里？”
初晴的大眼睛眨了眨，看看他，又看看我。
“一起住？”
“对，像动画片里那样，爸爸妈妈和宝宝，每天都在一起。”
初晴的脸上，流露出明显的向往。
是啊，哪个孩子不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呢？
我一直骗她说爸爸在很远的地方工作，可她心里，一定很想念那个素未谋面的“爸爸”吧。
“那……妈妈也一起吗？”初晴小心翼翼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