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窒息。
我拎着箱子走出去。
在客厅门口。
和怒气冲冲拉开大门、似乎想再次理论点什么的周涛。
撞了个脸对脸。
他看到我手里的箱子,愣住了。
「妈?」他声音拔高,带着一种「你又闹哪出」的荒谬感,「你要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
我父母都没了。
婚前娘家分的那个一室一厅的老房子。
早就因为缺钱。
卖掉了。
钱填进了周涛结婚时那套三居室的首付里。
像个无根浮萍。
能去哪儿呢?
酒店?
我看着儿子那张惊愕之后迅速阴沉下来的脸。
心里一片冰凉。
他叹了口气,表情混杂着无奈和对「不懂事老妈」的疲惫。
「得了妈,别折腾了行不?」
他伸手来拽我胳膊,想接过我手里的箱子。
语气软了些,但内核还是那份理所当然的控制。
「我刚也是急的,说话不好听。我给你赔不是行吧?」
「我送你回去。」
「你跟我爸半辈子都过来了,临老了闹什么?有啥话不能坐下好好说?」
他语重心长,像个调解员。
「你们是原配夫妻,打断骨头连着筋。是福是祸,总得过到头儿的。」
我看着他那张酷似周建国的脸。
看着客厅地板上那块凝固的酱色油渍。
看着儿媳刘莉躲闪回避、不想掺和的眼神。
还有静静懵懂不安的眼睛。
我摇了摇头。
甩开了他试图抓我胳膊的手。
声音很轻。
但异常清晰。
像一把钝掉的剪刀。
「不用了。」
「我去哪儿。」
「以后,都跟你没关系。」
7 离婚的倒计时
我在连锁酒店住下了。
房间很小。
一张床,一个卫生间。
干净得没有一丝烟火气。
没有油腻的灶台。
没有堆积的脏衣服。
没有等着吃饭的嘴。
没有时刻需要提防的病人。
前台是个年轻姑娘,给我房卡时笑着说:「阿姨,我们这wifi快,追剧方便。」
我坐在床上。
陌生的寂静包裹着我。
只有空调低低的嗡嗡声。
第一次不用算计着几点起床去买最新鲜的猪小排。
不用想着冰箱里的牛奶是不是快过期了。
不用竖着耳朵听隔壁房间是不是又传来尖叫。
这寂静像温水一样浸泡着疲惫的骨头缝。
我竟然在下午两点。
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睡着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