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来,捧着半方残墨。墨块上的“松雪”二字泛着暗青,是松烟墨特有的光。“老夫人瞧瞧这个。”
老夫人的眼突然亮了,像见了故人的灯,“这是……‘松雪墨’!上面的‘飞白’刻字,是你母亲独有的手法!失传好些年了!你是……”
“苏砚归。”我的声音平得像宣纸,“这是生母柳如眉的遗物。”
她的指尖颤了颤,眼眶红了,“你生母是画院的柳画师?”
我点头。
“难怪……”她的声音发哽,“她是我师妹。当年她的墨法,皇上都赞的,说她的笔能让墨活过来。”
苏明漪突然尖叫,像被踩住的猫,“你撒谎!市井丫头懂什么墨法!这墨是偷的!”她扑过来抢,被陪房拦住,凤冠歪在一边,像朵折了的花。
“是不是偷的,老夫人一看便知。”我捏起块劣质墨,在砚台上磨了磨,墨汁发灰,带着砂粒,“真正的‘松雪墨’,磨出来的汁是亮的,能照见人影。”
拈起狼毫笔,在宣纸上落第一笔。中锋行笔,笔锋垂直如锥,墨色在纸上流动,像活过来的水。第二笔压着第一笔的尾,第三笔挑着第二笔的头,不多时,一只仙鹤跃然纸上,腿骨挺拔如竹,羽翼舒展如云,墨色浓淡相宜,真的像要从纸上飞出来。
老夫人的泪砸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湿,“是真的……是师妹的‘锥画沙’!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