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结婚当天收到陌生彩信,照片里丈夫抱着怀孕的前女友。
他坚称前女友已死,哭着求我别离开。
直到我收到死亡证明复印件,日期就在我们领证前一天。
还有一张孕检单,胎儿已五个月。
停尸间里,法医揭开白布:“死者确实叫林薇。”
“但她的脸,为什么和照片里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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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下昂贵的缎面婚纱触感冰凉,像某种无声的警告。空气里悬浮着无数细小的香槟气泡和玫瑰甜香,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宾客们低低的笑语和杯盏轻碰声织成一片模糊的背景音浪,温柔地拍打着我紧绷的神经。镜子里映出的女人,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唇角被化妆师精心描画成一个完美的、幸福的弧度,可那双眼睛深处,却空茫得像暴风雨前死寂的海。
“苏晚,”顾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温热的手掌轻轻搭上我裸露的肩头。他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本该是暖的,此刻却只让我感到一阵细微的、难以名状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他俯下身,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紧张了?”镜子里,他的眉眼依旧是我深爱的模样,深邃专注,此刻盛满了温柔的笑意,像一张精心织就的网,铺天盖地笼罩下来。我努力牵动嘴角,想回应一个同样无懈可击的笑容,脸颊的肌肉却僵硬得不听使唤。一点冰冷的汗意,悄悄从掌心渗出。
“没有。”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飘忽得如同窗外被风吹散的浮云。我垂下眼,避开镜中他那双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温柔眼眸,目光落在梳妆台上那支鲜红的玫瑰上。那是他今早亲手别在我发间的。娇艳欲滴的花瓣边缘,却似乎已经卷起了一丝极细微的、不易察觉的枯败痕迹。
“苏小姐,时间差不多了。”化妆师的声音带着职业化的轻快,打破了这片刻怪异的凝滞。
顾衍微笑着,极其绅士地向我伸出手臂。我将自己冰冷的手指轻轻搭进他温暖干燥的掌心,那熟悉的、令人安心的触感,奇异地抚平了我心底那丝不知从何而起的不安。或许,真的只是婚礼前的神经过敏。我深吸一口气,让馥郁的花香充满胸腔,试图驱散最后那点阴霾。他牵着我,稳稳地,一步步走向那扇通往喧嚣与祝福的门。
宴会厅厚重的门扉被侍者无声地推开。
那一瞬间,巨大的声浪裹挟着暖烘烘的气息扑面而来。水晶吊灯的光芒璀璨得近乎炫目,折射在无数玻璃杯和银质餐具上,晃得人眼花。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转向我们,带着祝福的笑容。司仪激情洋溢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今天最耀眼的新人——顾衍先生和苏晚小姐!”
掌声如潮水般涌起。顾衍握着我的手紧了紧,侧过头,对我露出一个安抚的、令人心安的微笑。我们并肩站在红毯尽头,聚光灯追逐着,将我们笼罩在一片刺眼的光晕之中。红毯两旁是层层叠叠、盛放如火的香槟玫瑰,花瓣上滚动的晶莹水珠映着灯光,像是凝固的泪。
就在这时,贴身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了一下。极其轻微,像一只蛰伏的昆虫在黑暗中抖了抖翅膀。我的心,毫无预兆地跟着重重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