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经病?唱大戏?” 韦小宝气得鼻子都歪了,他堂堂大清一等鹿鼎公、抚远大将军、天地会青木堂香主、神龙教白龙使……竟然被当成要饭的疯子?!他憋着一肚子火,手脚并用,终于狼狈地从垃圾桶里滚了出来,沾了一身灰土。

他扶着冰冷的墙壁,踉踉跄跄地朝巷子口那一片喧嚣的光亮处走去。那轰隆声和一种节奏古怪、震得人心头发颤的“咚次哒次”声响越来越清晰,空气里还飘来一股……嗯?香喷喷的烤肉味?夹杂着劣质香水、汗水和烟草的复杂气息。

走到巷口,眼前的景象如同一个巨锤,狠狠砸在韦小宝的脑门上,把他砸得眼冒金星,彻底呆若木鸡。

只见眼前矗立着一座庞大得难以想象的宫殿!不,那不是宫殿,那是一个由无数闪烁跳跃、五颜六色的光点构成的巨大怪兽!整栋建筑被密密麻麻的灯管包裹着,红的、绿的、蓝的、黄的,像无数条扭动的光蛇,疯狂地旋转、跳跃、明灭变幻。那光芒之盛,简直能把黑夜撕开一个大口子,比他宫里所有的夜明珠加起来还要亮一百倍!

“888娱乐城”几个大字,由粗壮的霓虹灯管扭曲而成,每一个字都像一只巨大的、燃烧的眼睛,死死地、傲慢地俯视着下方蝼蚁般的众生。巨大的招牌底下,人流如同浑浊的潮水,汹涌不息。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郎们扭动着腰肢,发出咯咯的媚笑;穿着花哨、敞着怀的男人三五成群,喷吐着烟雾,眼神放肆地扫视;穿着古怪制服、手里拿着黑色短棍(对讲机)的人绷着脸走来走去。

门口停着一排排铁皮盒子(汽车),发出沉闷的吼叫,屁股后面喷出难闻的白烟。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浪混合着鼎沸的人声、汽车喇叭声,形成一股巨大的音波洪流,几乎要把人掀翻。

韦小宝张大了嘴,下巴几乎要掉到胸口。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龇牙咧嘴。

“乖乖隆地咚!亲娘咧!” 他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发颤,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那光芒万丈的“888娱乐城”,“这……这他娘的丽春院,比扬州那个破窑子,气派了一万倍都不止啊!乖乖!乖乖!” 他喃喃自语,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刚才的惊惶和愤怒瞬间被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兴奋和好奇取代。

这地方,太对他韦小宝的胃口了!这冲天的光,这震耳的响,这汹涌的人潮,还有空气里那熟悉的、混杂着酒气、脂粉和欲望的味道……简直比皇宫还像他的家!

“丽春院……不,娱乐城!老子来了!” 韦小宝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射出饿狼般的光芒。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沾满污秽、格格不入的龙袍,又摸了摸空空如也的怀里(除了几片硬硬的、贴身藏着的金叶子),一个大胆得近乎疯狂的计划,瞬间在他那颗七窍玲珑心里成形。

他贼兮兮地左右瞄了瞄,确认没人特别留意他这个“神经病”,然后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腰板,学着旁边那些人的样子,大摇大摆地朝着那光怪陆离、人声鼎沸的“888娱乐城”大门走去。那架势,活像当年他第一次走进紫禁城,准备去骗小皇帝。

2 韦氏生存术

接下来的几天,韦小宝充分发挥了他“韦氏生存法则”的精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外加不要脸皮和一点小小的“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