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铁头盯着韦小宝看了几秒,似乎在权衡。这小子虽然油嘴滑舌,但刚才露的那一手确实漂亮,而且看起来够机灵。场子里最近正缺人手,尤其是这种有点“歪才”的。

“行吧,” 铁头终于瓮声瓮气地开口,“试用期三天!晚上八点来上班!穿利索点!要是捅了篓子,或者手脚不干净……” 他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咔吧”的脆响,威胁意味十足。

“明白!明白!大哥您放心!小弟绝对规规矩矩,给您长脸!” 韦小宝点头哈腰,脸上笑开了花,心里却乐开了花:嘿!成了!鳌少保的名头不好使,老子自己的本事才靠得住!

从此,“888娱乐城”多了一个个子不高、眼睛贼亮、走路带风、见谁都自来熟的新保安——韦小保。没人知道,这个看起来有点滑头的小个子,曾在另一个时空搅动过整个天下的风云。而属于韦爵爷的东莞传奇,才刚刚拉开序幕。

“888娱乐城”巨大的霓虹招牌,像一个永不疲倦的熔炉,日夜喷吐着喧嚣、欲望和滚烫的金钱。震耳欲聋的电子乐浪冲击着每一个角落,空气里混杂着烟酒、香水、汗水和一种名为“放纵”的气息。韦小宝,或者说保安“韦小保”,像一滴水融入了这片沸腾的海洋。

他穿着略显宽大的黑色保安制服,腰间别着根橡胶短棍,帽子歪歪斜斜地扣在脑袋上,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黑夜里的探照灯,在拥挤、光影变幻的舞池、卡座和走廊间来回扫视。他天生就属于这种地方——混乱、嘈杂、充满了人性的漏洞和钻营的机会。

短短三个月,“韦小保”这个名字,成了东莞这个圈子里一个带着点邪气的传说。

起因是“红番区”迪厅的一场冲突。几个喝大了的本地混混,仗着人多,非要强行拉走一个陪酒小妹。领班上去劝阻,被推了个趔趄。眼看场面就要失控,当时负责那片区域的韦小宝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哎哟!几位大哥!消消火!消消火!” 他笑嘻嘻地挤到中间,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几个骰盅,“火气这么大干嘛?不如跟小弟玩两把?谁输了,谁请这位妹妹喝杯酒,怎么样?” 他语气轻松,眼神却像钉子一样钉在为首那个刺青男的脸上。

刺青男被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搞得一愣,随即暴怒:“玩你妈!滚开!” 一拳就朝韦小宝面门砸来。

电光火石间,韦小宝身体诡异地向后一滑,像是脚底抹了油,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拳头。同时,他藏在身后的左手极其隐蔽地一扬!

“噗!”

一大片细腻的白色粉末,精准地兜头盖脸泼了刺青男和他旁边两个同伙满头满脸!

“啊!我的眼睛!” “操!石灰粉!!” “咳咳咳!这王八蛋!”

惨叫声和怒骂声瞬间响起。几个混混捂着眼睛,涕泪横流,痛苦地弯下腰,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迪厅里顿时一片混乱。

韦小宝早已敏捷地退开几步,脸上依旧是那副无辜的笑容,大声嚷嚷:“哎呀呀!误会误会!这谁扔的石灰包啊?太缺德了!保安!保安快过来!把这几位大哥扶出去洗洗眼睛!医药费算我的!” 他一边喊,一边麻利地指挥着闻声赶来的其他保安,把那几个暂时成了“瞎子”的混混连拖带拽地弄了出去。一场眼看要升级的流血冲突,被他用最下三滥、却也最有效的方式,轻描淡写地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