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他的指尖突然顿住。
我们的目光撞在一起。
他的黑眸很深,像盛着翻涌的墨,里面清清楚楚映着我的脸。我的呼吸乱了,顺着他的手腕爬上去,能看见他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在轻轻跳。
“看够了?”我故意喘着气,声音发飘。
沈彻猛地偏过头,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那抹红在他冷白的皮肤上,艳得像淬了血。
电流还在疼,但我突然不觉得那么难熬了。
这尊冰雕,好像也不是完全没知觉。
从那天起,有些事变得不一样。
他还是站在三米外,但我掉在地上的面包,会被一股无形的力推到我手边。
囚室的灯闪得厉害时,他会提前按亮备用灯,光线正好落在我手边的地面。
最奇怪的是,每次他在,项圈的反噬都轻得像挠痒。
这天半夜,我被冻醒。
狱警在门外聊天,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典狱长说了,等沈彻把那怪物‘净化’干净,就扔去岩浆池,省得浪费粮食。”
“听说沈彻弟弟还在典狱长手里?啧啧,最高阶净化者又怎么样,还不是得听话。”
我的血一下子凉了。
原来他不是自愿来的。
原来我的死期早就定了。
我转头看向墙角,沈彻还站在那里,金瞳在黑暗里亮得吓人。他是不是早就知道?知道我迟早要死,知道他只是在等一个执行日期?
“你……”我想问点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
他突然朝我走了两步,停在两米处。
比平时近了一米。
雪松香更浓了,像要把我整个人裹起来。他没说话,只是那双金瞳定定地看着我,里面翻涌着什么,我看不懂,却觉得心脏被攥得生疼。
“林砚。”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别信他们的话。”
我愣住了。
他又退回到三米外,重新站成那尊没表情的冰雕。
可我忘不了刚才他眼里的东西,像快要熄灭的火焰,拼命想烧得再旺一点。
后颈的项圈又开始发烫,这次却没那么疼了。
我摸着那冰凉的金属,突然笑了。
管他什么诅咒什么死期。
至少现在,有个会为我耳尖发红的人,站在三米外。
这就够了。
只是我没看到,黑暗里,沈彻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那里的制服下,藏着一块玉佩,和我现代手机壳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典狱长来的那天,监狱的警报器响了三次。
不是因为我,是他的金丝眼镜反射的光,触发了走廊的感应系统。
“这就是那个怪物?”他站在铁门外,挺着滚圆的肚子,用戴着玉扳指的手指点我,“看着倒像个娘们,可惜是个索命的鬼。”
我靠在铁床上没动,沈彻依旧站在三米外,金瞳冷得像结了冰。
“沈大人,”典狱长突然笑了,声音油腻得发腻,“上面催得紧,这怪物的净化进度,得加快啊。”他故意撞了下沈彻的胳膊,“听说令弟最近在医疗区挺好?就是……总念叨着想见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