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殿门被推开，秦昭带着风雪走进来。
他的龙袍在烛火下模糊不清，脸藏在阴影里，只有那双眼睛里的恨意清晰可见。
空气瞬间凝固。
他一步步走近，从屏风上拿起一件舞衣。月白色的底子，上面绣着梨花。
穿上。他把舞衣扔到我面前，跳《梨花梦》。
像她那样，一个动作都不许错。
衣服上有梨花香，林若薇惯用的熏香。我颤抖着穿上，开始舞动。每一步都踩不稳，每一个动作都是折磨。
转身时，我的袖子没能扬起来。
他冲过来掐住我的下巴：毒妇！你连模仿她万分之一的资格都没有！
她干干净净，是你这种手染鲜血的毒妇能玷污的吗！
八年前的雨夜又闪现在脑海里。
侍卫推搡着我，我狼狈地跌进林若薇的寝殿。手里的药碗摔在地上，黑色药汁溅了一地。
他就站在床边，眼里是我从没见过的绝望和恨。
林若薇指着我，虚弱地说：月凝……你、你为何要……
不是的！我拼命摇头，那碗药是你让我送的补品！我只是路过！这都是误会！
可他没听，只冷冷地吩咐：拿下她！
从那一刻起，所有解释都成了谎言。
第2章
秦昭粗暴的折磨结束后，背对着我，很快便陷入了疲惫的沉睡。他的呼吸深沉而平稳，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梦中的一场狩猎。
往常，我会在他入睡后，默默地蜷缩在冰冷的角落。
但今夜不同，我悄无声息地挪动身体，一点点、缓慢地爬向他。
我爬到他身侧，夜色下，他的侧脸显得冷峻而疲惫。我缓缓抬起颤抖的手，轻轻地触上他的脸颊。
嘴唇微动，发出一串破碎不清的呓语，时而轻柔，时而尖锐，没有规律。
她说…她说她没有害过任何人…可是娘亲死了…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送那碗药…为什么…
他的呼吸猛地一滞，在我的指尖触碰到他的一瞬，秦昭猛地睁开眼。
他一把握住我悬在他脸颊上的手腕，力道大得仿佛要将我骨头捏碎，沈月凝！你在做什么？
我没有挣扎，只是痴痴地看着他。
林若薇…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你害死我娘亲，你害我家破人亡！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疯狂。
你装得那么善良，那么纯洁，可你心里比谁都毒！你让我送药，然后在药里下毒，让所有人都以为是我害死了你！
秦昭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手中的力道也减弱了几分。他抓住我的手腕，本想将我拽起，怒斥我。
你说话啊！林若薇！我突然抓住他的衣襟，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我把你当姐姐，我那么信任你，为什么？为什么？！
秦昭看着我，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我。不是那个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沈月凝，也不是那个在他折磨下咬牙忍受的沈月凝，而是一个彻底疯癫的女人。
你不是沈月凝…，你到底是谁？
我忽然停止了哭泣，我是谁？我是被你们害死的沈府大小姐啊！我是被你亲手推入地狱的沈月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