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未说出口的告别,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牵挂,都藏在字里行间,等着懂的人去发现。
3 星光与墨香
杀青宴那天,陆知珩被灌了不少酒。
他靠在露台栏杆上,晚风掀起他的衬衫下摆,露出腰线清晰的轮廓。
望着远处的灯火轻声说:“沈星若,你知道吗?第一次在研讨会见到你,我以为是她回来了。”
沈星若的心猛地一缩,像被无形的手攥紧。
“你们笑起来的时候,眼角都有颗小小的痣。” 他转头看她,眼神清明得不像喝了酒,“但你比她勇敢,比她懂得如何抓住幸福。”
颁奖典礼当晚,沈星若凭借《无声告白》斩获最佳女主角。
聚光灯下,她握着奖杯的手指微微颤抖,香槟色礼服裙摆像盛开的花。
“感谢陆知珩先生,” 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带着泪光却异常坚定,“让我读懂了爱不是沉默,是无论多难都要说出的喜欢。”
后台的陆知珩收到一条信息,来自沈星若:“西栅的石阶还在等我们吗?”
他低头回复,指尖微颤,屏幕上的字删了又改,最终只留下:“一直都在。”
三个月后,《无声告白》的庆功宴上,有人拍到陆知珩为沈星若挡酒的照片。
照片里,他把她护在身后,手臂绷得很紧,侧脸线条温柔而坚定,像守护珍贵手稿的作者。
而此时的乌镇西栅,有本新出版的小说正在热卖。
书名叫《星光与墨香》,作者简介里写着:“献给所有在等待中勇敢奔赴的人。”
扉页夹着的铜书签上,新刻了个小小的 “若” 字,与旁边的 “珩” 字紧紧相依,像两个依偎的身影。
乌镇的晨雾裹着水汽,漫过青石板路时,沈星若正坐在西栅石阶上。
露水打湿了她的牛仔裤,凉丝丝的舒服。
陆知珩带来的豆浆还冒着热气,白瓷碗边缘凝着细密的水珠,像极了十年前那个清晨,苏晚留下的那杯冷掉的茶。
“当年她总说,这里的日出能照见心底的秘密。” 陆知珩把米白色围巾缠在她颈间,指尖擦过她耳尖,带来微麻的痒意,“现在信了吗?”
沈星若望着远处摇橹船划破水面,木桨搅碎的光斑里,仿佛能看见少年陆知珩追着跑远的乌篷船,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像振翅欲飞的鸟。
她忽然握住他的手,掌心的薄茧硌得人安心:“我信此刻的温度。”
他们在乌镇待了七天。
陆知珩带她去看当年藏小说手稿的老樟树,粗糙树皮上还留着少年刻下的歪扭爱心,树洞里塞着的信纸已经褪色,却还能辨认出 “等我写完就娶你” 的字迹。
沈星若则拉着他去拍夜景,古镇灯笼在他镜片上投下暖黄光晕,摘下眼镜的他眼尾有些泛红,眉眼在灯笼光晕里柔和得像幅水墨画。
离开前一晚,沈星若在民宿阁楼发现个积灰的木箱。
铜锁已经锈住,她用发夹撬开时,灰尘在月光里跳着舞。里面全是陆知珩的旧物:泛黄的稿纸边缘卷了角,钢笔笔尖磨得圆润,还有一本相册。
最后一页是两个少年的合影,穿白裙子的女孩笑起来眼角有颗痣,和沈星若如出一辙,只是那笑容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忧郁。
“苏晚总说要等我写出成名作,” 陆知珩的声音裹在潮湿的空气里,带着木柴燃烧后的沙哑,“可她走的那天,我的稿子才写到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