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气绝,胎儿怎么可能还存活?
除非…是尸变?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爬上来。
“千真万确啊!”王婆哭道,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李老栓家都吓疯了!接生婆不敢碰!说…说这是‘鬼胎’!
是索命的!要…要赶紧连大人带娃一起埋了!不然…不然要出大祸事!
村里…村里几个老人也这么说!现在…现在堂屋里吵翻天了!李老栓要埋!
秀娥娘家的人不让!说…说要开膛破肚…把娃取出来!可…可谁敢啊?”
死人产子?鬼胎索命?
这比寻常的横死邪乎百倍!李老栓家怕是要乱套!
“走!快带路!”我顾不上多想,一把拉开大门,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脸。
我拽着几乎瘫软的王婆,一头扎进了瓢泼大雨和未知的恐惧之中。
2
赶到李家坳李老栓家时,天已经擦黑。
院门口围了不少村民,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看,脸上交织着恐惧、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议论声嗡嗡作响:
“听说了吗?肚子还在动!”
“真的假的?死人还能生娃?”
“接生婆摸了!说是活的!我的老天爷!”
“鬼胎!绝对是鬼胎!要赶紧埋了!不然要祸害全村!”
“造孽啊!秀娥命苦,死了都不安生…”
“李家要绝后了?李老栓能答应?”
“不答应咋办?谁敢去碰那死人肚子?”
我拨开人群挤进去。院子里一片狼藉,泥水混着踩烂的纸钱。
堂屋门大敞着,里面点着几盏昏暗的油灯,光线摇曳不定。
一口薄皮白茬棺材停在堂屋中央,盖子还没盖上。棺材周围,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李老栓蹲在门槛边,抱着头,像尊石像,一动不动。
他儿子李铁柱,那个老实巴交的汉子。
此刻双眼赤红,像头发怒又绝望的困兽,死死盯着棺材,拳头攥得咯咯响。
旁边站着几个本家亲戚,脸色阴沉。
另一边,是秀娥娘家的人,她爹妈哭得几乎昏厥。
她大哥梗着脖子,脸红脖子粗地吼着:
“不行!绝对不行!我妹子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埋了!
娃还在里头!是活的!是条命!得取出来!”
“取?怎么取?!”李家一个本家叔公,拄着拐杖,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开膛破肚?那是要遭天谴的!
惊动了尸身,惹了怨气,生出鬼胎来索命!
你们担得起吗?!全村人都担不起!赶紧钉棺!
抬出去埋了!入土为安!”
“放屁!”秀娥大哥怒吼。
“什么鬼胎!那是我外甥!
是我妹子拿命换的娃!是条活生生的命!
你们李家怕担干系,就想草草埋了?没门!”
“就是!我苦命的闺女啊!”秀娥娘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哭。
“死了还要被你们李家糟践!连个全尸都不留!
娃在肚子里动啊!你们听听!听听啊!”
她突然指着棺材,声音凄厉。
堂屋里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惊恐地投向那口棺材!
在油灯昏黄的光线下,那盖在尸体上的白布…靠近腹部的位置…极其轻微地…凸起了一下!
幅度很小,但清晰可见!像是什么东西在里面…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