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学会‘冒险’。”教授指了指林莉的空座位，“看看她，哪怕方案有瑕疵，但每次都能让人记住。”
“我明白。”张峰点头，声音平静，“我会再调整。”
教授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设计学院的公告栏前挤满了人，年度设计大赛的入围名单刚刚公布。
“果然有林莉！”有人指着名单惊呼。
张峰站在人群外围，目光扫过名单——没有自己的名字。
“张峰，你投了吗？”同学随口问他。
“投了。”他简短地回答。
“啊……那可能是风格不太对评委胃口吧。”同学尴尬地笑笑，“下次再试呗。”
张峰点点头，转身离开。
走廊拐角，他听见林莉的声音。
“这次比赛奖金有五万块呢，够我换台新数位屏了。”她正和闺蜜聊天，语气轻快，“其实我都没怎么认真做，随便改了两稿就交了。”
闺蜜笑着推她：“凡尔赛是吧？你这‘随便’一下，别人熬夜都赶不上。”
林莉咯咯笑起来，笑声像一串清脆的风铃。
张峰站在原地，握了握拳，又缓缓松开。
深夜的设计教室，只剩下张峰一个人。
他盯着电脑屏幕，反复修改自己的参赛作品——一张被淘汰的“城市印象”海报。
“色彩保守……缺乏创意……”他喃喃自语，尝试着拖动色块，调高饱和度，但效果反而显得杂乱。
“啧。”他烦躁地合上电脑，揉了揉太阳穴。
窗外，月光冷冷地照进来，映出他桌面上摊开的草图本——每一页都是工整的线稿、标注详尽的设计思路，甚至还有市场调研数据。
而林莉的草图本呢？他想起上次偶然瞥见的内容——狂放的涂鸦、随手的色块试验、甚至还有半页潦草的歌词。
“天赋……”他低声念出这个词，像是咀嚼一颗酸涩的果子。
第二天清晨，张峰顶着黑眼圈走进教室，发现林莉已经坐在窗边，正对着平板电脑涂涂画画。
他犹豫了一下，走过去：“能请教个问题吗？”
林莉抬头，挑眉：“稀奇啊，张大学霸居然要问我？”
“你的色彩是怎么选的？”他直接问，“我试过很多组合，但总是不够……突出。”
林莉眨了眨眼，忽然笑了：“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是靠‘理论’选色的吧？”
她举起平板，屏幕上是她正在绘制的插画——一片混沌的底色中，突兀地跳出一抹亮橙。
“看，这个橙色。”她指尖点了点，“我根本没想它‘该不该’出现，只是觉得这里需要一点‘刺激’。”
张峰皱眉：“但设计不是艺术，得考虑受众、品牌调性、信息传达——”
“停停停。”林莉做了个打断的手势，“所以你永远在画‘安全区’里的东西。”她歪着头看他，“你害怕出错，对吧？”
张峰呼吸一滞。
林莉收起笑容，难得认真：“设计是解决问题的工具，但工具也可以有性格。”她指了指他的胸口，“你的问题不是技术，是这里——你不敢让自己‘失控’。”
张峰站在原地，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轻轻震动。
2
周一的专业课上，教授推了推眼镜，敲了敲讲台：“安静一下，有个重要通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