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管家福伯如同一个冰冷的影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陈昀身后半步的位置,嘶哑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根响起,像一条阴冷的毒蛇爬过,“香在这边。”
陈昀心中猛地一凛,面上不显,恭谨地应着,走向摆放香烛供品的条案。
就在他捏起三炷线香,在跳跃的烛火上引燃,准备向中间那个巨大的、冰冷的灵位(尚未题写名讳)行礼时,一阵刻意压低、却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飘的议论声,如同不安的暗流,顽强地穿过帷幔的缝隙和压抑的空气,钻进了陈昀的耳朵。声音来自帷幔后角落里的三四个仆役,他们在躲避管家的视线交头接耳。
“……千真万确!小福子昨晚被吓尿了裤子!” 一个声音竭力压得很低,却掩不住里面的颤栗。
“真的动了?!” 另一个声音急促地问,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
“他值夜……正好……正好子时刚过一点,外面梆子响了三声……灵堂这边的蜡烛……刚换上新的不久……他……他就在外头廊下,听见灵堂里有……有动静!是那种……布帛被轻轻拉扯……又或者……”声音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更贴切的比喻,“……像纸片儿被风吹的、细细簌簌的响动!他大着胆子……踮着脚……从门缝往里瞧……” 说话的仆人仿佛亲身经历那恐怖一幕,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那……那副挂在灵堂正中央的……新夫人……新夫人的画像!天杀的……画里头那个穿大红嫁衣、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她的脖子……她的脖子!‘咔哒’……就那么一小下……在画里……悄没声地……对着供桌的方向……扭了一下!盖头底下那个……那个看不见脸的头……整个都转过去了一点!从背对……变成了侧着!他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