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乱世双雄
我在奴隶市场买下两个男人。
一个是战败被俘的护国将军,一个是流落民间的当朝皇子。
将军沉默寡言,却总在深夜教我防身术:“乱世里,女子当有自保之力。”
皇子风流倜傥,常赠我珠宝:“待我归位,许你贵妃之位。”
我笑着收下礼物,却总在月下与将军对酌。
那夜皇子率兵围住院落:“要么交出虎符,要么看着他死。”
将军忽然将我揽入怀中,吹响骨哨。
城外铁蹄震天,玄甲军如黑潮涌来。
他吻着我耳垂低笑:“王妃,该验收你的军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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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奴隶市场的邂逅
腐草、汗酸和铁锈混杂的气息,浓稠得几乎凝成实体,沉甸甸地压在玉京城南这方巨大的奴隶市场上空。阳光灼热刺眼,却穿不透棚顶厚重的油毡,只在缝隙里漏下几道斜斜的光柱,光柱里尘埃狂舞,像无数躁动不安的魂灵。人声鼎沸,粗野的吆喝、绝望的哭泣、皮鞭破空的尖啸,还有买家挑剔的议论,汇成一片令人窒息的嘈杂泥沼。
林晚舟的皂色软靴踩过泥泞的地面,步履平稳,对周遭的污秽与喧嚣视若无睹。她一身素净的湖蓝衣裙,在这粗犷混乱的场子里显得格格不入,像一泓误入浊流的清泉。管事阿福佝偻着腰,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亦步亦趋地跟在她侧后方半步的位置,如同一条熟谙主人心意的老狗。
“林小姐您瞧,新到的好货色!”阿福的声音在喧嚣中拔高,带着一种特有的市侩热情,他伸手指向一排排散发着霉味和汗臭的木笼,“都是些健壮能干的,耕田、拉货、看家护院,都是一把好手!”
林晚舟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笼中那些或麻木、或惊恐、或带着讨好谄媚的面孔,并未停留。她今日来此,并非为了寻常苦力。她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撬动某些沉重棋局的小小支点。
脚步在靠近角落一个稍显孤立的铁笼前,停了下来。一股更浓烈的、尚未散尽的血腥气和铁锈味扑面而来,比别处更刺鼻。笼子里,两个男人背靠着冰冷的铁条,姿态迥异,却同样引人注目。
左边的那个,身形异常高大魁梧,即便蜷坐在肮脏的草堆里,依旧像一块沉默的磐石。污秽的囚服几乎看不出原色,紧贴着他虬结贲张的肌肉轮廓。脸上沾满血污和泥垢,几乎辨不清五官,唯有一双眼睛,幽深锐利,如同藏在枯枝败叶下的寒潭。他的背脊挺得笔直,那不是刻意为之的倔强,而是长年累月浸入骨髓的习惯,一种千锤百炼后的本能。即使深陷囹圄,骨子里透出的某种东西,依旧未被彻底碾碎。
右边的青年则不同。他斜倚着笼壁,姿态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的颓废。一张脸虽然同样污迹斑斑,狼狈不堪,但五官的底子异常俊秀,轮廓清晰如刀刻。只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却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倨傲与戾气,像一头落入陷阱却仍不肯低头的猛兽,目光扫过笼外的人群,带着冰冷的审视和毫不遮掩的轻蔑。
两道目光,几乎在林晚舟停步的瞬间,便如实质般投射过来。一道沉凝如渊,带着穿透性的审视;一道灼热如火,充满了不甘的敌意。
阿福立刻凑上前,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小姐您可别被这俩的皮相唬住!左边那个,据说是北边战场上被俘的,打废了好几个看守才抓住,凶得很!右边那个,啧啧,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自打送进来,就没给过谁好脸,自称是什么龙子凤孙,呸!就这德性?”他啐了一口,满脸鄙夷,“是两个扎手的刺头,可不好调教!您要买人,还是看看那边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