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愣住了，他从来没见过林野这个样子，褪去了平时的张扬和洒脱，像个迷路的小孩。
“其实我转来江城，是因为我妈在这里。”苏晚轻声说，“我爸……他去年去世了。”说出这句话时，他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走的那天也下着雨，跟今天很像。”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风穿过树林的声音。过了很久，林野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苏晚的后背，像在安慰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动物。
“以后有我呢。”林野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苏晚抬起头，看见林野正看着他，眼神认真又温柔。夕阳的余晖落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融在一起，仿佛再也分不开。
回去的路上，林野买了两罐可乐，递给苏晚一罐。拉环拉开的瞬间，气泡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下周我生日，”林野忽然说，“我请你吃饭。”
“好。”苏晚点点头，“我给你准备礼物。”
林野笑了：“不用准备礼物，你来就行。”
苏晚没说话，心里却悄悄记下了这个日子。他在文具店转了很久，最后买了个黑色的笔记本，封面上印着片星空。他在第一页写下：“愿你永远像星星一样明亮。”
生日那天，林野带苏晚去了家小小的火锅店。店里人不多，暖黄的灯光让人觉得很舒服。林野涮了片牛肉放进苏晚碗里：“这家店是我偶然发现的，味道特别好。”
苏晚把笔记本递给他：“生日礼物。”
林野接过去，翻开第一页时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写得真好。”他抬头看向苏晚，“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那天他们聊了很久，从喜欢的球星聊到未来的大学，从童年的糗事聊到对未来的憧憬。走出火锅店时，外面下起了小雨，林野把外套脱下来罩在两人头上，苏晚能闻到他衣服上淡淡的洗衣粉味，混合着雨水的清新气息。
“抓紧我，别淋感冒了。”林野说着，伸手牵住了苏晚的手。
这一次，苏晚没有躲开。
（四）
江城的冬天来得猝不及防，第一场雪落下时，整个校园都沸腾了。
课间操时，同学们在操场上打雪仗，林野拉着苏晚加入战局。他团了个雪球，趁苏晚不注意，砸在他的后颈上。
“林野！”苏晚又气又笑，弯腰团起一个雪球朝林野扔过去。
林野灵活地躲开，冲苏晚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身就跑。苏晚追在他后面，两人在雪地里跑着、笑着，呼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冷空气中。
跑累了，两人靠在教学楼的墙上喘气。林野忽然伸手，拂去苏晚头发上的雪花，指尖的温度透过发丝传过来，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头发都湿了，小心感冒。”林野的声音很温柔。
苏晚低下头，轻声说：“你也是。”
那天下午，苏晚果然感冒了，鼻塞得厉害。晚自习时，他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忽然感觉有人把一个保温杯放在他手边。他抬起头，林野冲他眨眨眼：“我妈给我泡的姜茶，分你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