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玉佩，心乱如麻。回到承香殿，顾亭雪竟在等我。他的乌纱帽下，眉峰紧蹙：“是陛下的人动的手。”我冷笑：“督公觉得，我该信您吗？”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许答应，本宫从未害你。静太妃之死，是陛下容不得前太子一脉。”我望着他，突然问：“督公，您到底是谁的人？”
他沉默良久，突然摘了乌纱帽，露出与前太子七分相似的脸。我惊得后退，他苦笑道：“本宫是前太子的孪生弟弟，当年先皇怕子嗣争斗，将我送出宫，寄养在顾家。”
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他为何对前太子之死执念深重，为何对我格外关注，我像前太子身边的旧人，也像他黑暗中唯一的光。
“现在，你信我了吗？”他望着我，眸中是从未有过的坦诚。我点头，我们重新定下计划，要在太后寿宴上，揭露当年的秘辛。
寿宴那日，我特意穿了前太子妃常穿的月白裙，顾亭雪则扮成侍卫混在殿中。待歌舞升平之际，我捧着樱桃肉跪到太后面前：“太后，这樱桃肉，是前太子最爱吃的，今日臣妾做了，愿献给太后，聊表孝心。”
太后的脸瞬间煞白，殿中寂静如死。赵珩拍案而起：“怜答应，你敢在太后寿宴提前太子？”我仰头：“陛下，前太子是您的兄长，太后的亲子，今日寿宴，提及他也是尽孝。”
太后颤抖着摆手：“哀家乏了，都退下吧。”我知道，这一局，我们触到了他们的逆鳞。待众人退去，顾亭雪突然拉住我，塞进我手里一个荷包：“这里面，是能扳倒赵珩的证据，你……”
话未说完，殿外传来御林军的喧哗，赵珩的声音冷得刺骨：“顾亭雪，你竟妄图谋逆！”顾亭雪将我护在身后：“许答应，你拿着证据，去清宁宫找静太妃的旧部，快跑！”
我被他推出殿外，身后传来刀剑相交的声音。我攥着荷包，泪如雨下，原来他谋划这一切，是为了护我逃跑。我躲在假山后，望着殿内火光冲天，知道这场博弈，远未结束。
待风声稍定，我悄悄潜回承香殿，小翠已备好马车。我握着荷包，望着宫墙之外的方向，知道前路艰险，但我必须走下去，为了家人，为了前太子，也为了顾亭雪。
马车在城郊的破庙停下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我攥着顾亭雪给的荷包，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小翠一边给我擦脸上的灰，一边抽噎：“姑娘，咱们这是要去哪呀？督公他……”
我按住她的手，望向庙外的荒草：“去江南。顾亭雪说，静太妃的旧部在江南，只有找到他们，才能查清真相。”可话音刚落，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我心跳骤紧，拽着小翠躲进供桌后。
来人竟是赵珩。他身披玄色大氅，靴上还沾着宫墙外的泥土，瞧见供桌上我落下的帕子，瞳孔骤缩：“怜儿，你竟要逃？”
我攥紧荷包，强作镇定：“陛下恕罪，臣妾怕您迁怒，才……”他突然上前捏住我的下巴，指腹摩挲我唇畔：“你心里，到底是顾亭雪重要，还是朕重要？”
这问句像把利刃，剖开我混沌的心思。前世他是九五之尊，我是蝼蚁宫女；今生他是猜忌帝王，我是谋逆罪妃。可每次他望着我时，眸中那点破碎的温柔，又让我恍惚，或许，他对我，也不全是利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