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垂眸避开他的目光,“臣妾只是想活。”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却有泪:“朕许你荣华,许你宠爱,你竟只想逃?”说罢,他猛地将我拽入怀中,滚烫的吻落下来,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与委屈。
我挣扎不得,指尖却触到他腰侧的旧伤,那是去年平叛时落下的箭伤,我曾在侍疾时,悄悄替他换过药。此时记忆翻涌,唇上的触感愈发灼人,我竟在挣扎中,轻轻回抱了他。
赵珩的身子瞬间僵住,吻却愈发深沉。待他终于松开我,额角抵着我的额角,气息紊乱:“怜儿,别走。朕可以给你想要的真相,只要你留在朕身边。”
我望着他眸中翻涌的暗色,突然懂了,他不是全然无情,只是帝王的情,太奢侈,太易碎。我垂眸应下:“好,臣妾随陛下回宫。”
回宫那日,风雪漫天。赵珩握着我的手坐在轿辇里,指尖反复摩挲我腕间的红绳,那是他昨日亲手给我系的,说“拴住了,便不许逃”。我望着轿外掠过的宫墙,知道这一回去,等待我的是更汹涌的暗潮。
承乾宫的暖炉烧得正旺,赵珩却执意要我陪他批折子。烛火下,他的笔尖顿在奏折上,突然问:“怜儿,若朕放顾亭雪一条生路,你可愿……真心待朕?”
我心跳漏了一拍,垂眸给炭盆添了块新炭:“陛下是九五之尊,要留谁的命,何须问臣妾?至于臣妾……”我抬眸望他,“自会恪守本分。”
他突然笑了,笑声里有释然也有落寞:“你呀,总是这般倔。”说罢,他提笔批了“流放三千里”的朱批,我知道,那是给顾亭雪的处置。
日子看似回到正轨,我却在一个深夜,收到顾亭雪的密信。信上只有“小心静妃”四字,墨迹未干,带着他独有的龙涎香气息。我攥着信纸,心下警铃大作,静妃是新封的妃嫔,据说是静太妃的远亲,可她看我的眼神,总带着股说不出的怨毒。
次日,静妃邀我去倚梅园赏梅。我明知是局,却不得不去。园内梅香扑鼻,静妃穿着茜素红的狐裘,笑得温婉:“怜姐姐,这红梅配白雪,真美呢。”说着,她突然踉跄着往我身上倒,我本能地扶住她,却在这时,听到赵珩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静妃的帕子“恰巧”落在我脚边,上面绣着的并蒂莲,与顾亭雪书房的画卷上的花纹一模一样。我心下暗叫不好,赵珩已俯身捡起帕子,眸中暗色翻涌:“怜答应,这帕子,你作何解释?”
我垂眸跪下:“陛下容禀,臣妾不知静妃娘娘帕子为何在此,臣妾今日是应娘娘之邀赏梅,并未做逾矩之事。”静妃却哭起来:“陛下,是怜姐姐说这帕子好看,问臣妾讨的,臣妾不给,她便……”
我望着她拙劣的演技,突然笑了:“静妃娘娘既说臣妾抢了帕子,那不如让陛下搜身,若搜不到,便是娘娘污蔑臣妾。”赵珩犹豫片刻,终是点了头。
待侍女搜完身,一无所获,静妃的脸青白交加。我却趁机叩首:“陛下,臣妾疑心这帕子是有人故意放在此处,妄图挑拨臣妾与陛下的关系。臣妾斗胆,请陛下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