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沉吟片刻,命人将静妃禁足。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知道这一局,我又险胜。可夜里,我握着顾亭雪的密信,却怎么也睡不着,静妃的背后,到底是谁?
三日后,是太后的生辰。我特意做了套双绣的红梅裙,赵珩见了,眸中闪过惊艳:“怜儿,你穿红,真好看。”我垂眸笑:“陛下喜欢就好。”
寿宴上,歌舞升平。我捧着精心准备的贺礼,正要呈给太后,却见顾亭雪被押解着经过殿外。他的囚衣满是血污,却在瞥见我时,突然高声:“陛下,您可知怜答应真正的身份?她是前太子妃的胞妹!”
殿中瞬间哗然,我猛地抬头,对上赵珩震惊的眼。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指尖颤抖:“你说什么?”顾亭雪冷笑:“当年前太子妃难产而死,可她还有个妹妹,就是怜答应!陛下,您宠了这么久的人,是前太子的亲眷啊!”
我只觉天旋地转,原来我竟真是前太子妃的胞妹?那些熟悉感,那些对樱桃肉的执念,原来都是血脉里的牵绊。赵珩的脸瞬间惨白,他指着我:“怜儿,你竟骗朕!”
我想解释,却被他一杯热茶泼在脸上:“滚!滚去冷宫!”我被拖走时,望着顾亭雪嘴角的笑意,突然懂了,他这是破釜沉舟,要拉我与赵珩同归于尽。
冷宫的日子暗无天日,我抱着双臂缩在草席上,听着窗外的风雪声。小翠翠已被杖毙,如今只剩我一人。深夜,有人撬开冷宫的锁,我抬眸,竟见顾亭雪。
他的囚衣换成了常服,乌纱帽却还戴着:“怜儿,跟我走。”我冷笑:“督公这出戏,唱得真好。”他突然单膝跪地:“是我对不住你,可只有这样,才能让赵珩彻底信你是前太子一脉。如今,我们去江南找静太妃的旧部,再图复仇。”
我望着他眼底的血丝,终是点了头。他扶我起身,正要越过冷宫的墙,却见赵珩的銮驾停在宫墙外。赵珩提着剑,眸中是淬了毒的恨意:“顾亭雪,你竟敢带她逃!”
顾亭雪将我护在身后,抽出腰间的软剑:“陛下,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雪越下越大,刀剑相交的声音在宫墙内格外刺耳。我望着赵珩发红的眼,突然扑过去:“陛下,别打了!”
赵珩的剑猛地偏开,却划伤了顾亭雪的肩。顾亭雪趁机带着我跃上墙头,他的血滴在雪地上,像红梅绽放。我回头望赵珩,他站在雪地里,像尊孤寂的雕像,突然笑了:“怜儿,你若走了,便永远别回来。”
我别过脸,任由顾亭雪带着我越墙而去。马车在雪地里疾驰,顾亭雪的血浸透了我的衣襟,他却笑着说:“怜儿,到了江南,我们……”话未说完,他便昏了过去。
我抱着他,泪如雨下,原来在这波谲云诡谲的宫斗里,我们都成了困兽,可他的情,我的意,却在一次次生死间,扎了根。
到江南时,已是初春。顾亭雪在静太妃旧部的庄子上养伤,我每日为他煎药,看他在院子里练剑。他的剑穗是我新绣的,朱红的丝线,像极了宫墙的颜色。
“怜儿,”他收剑入鞘,突然望着我,“待我查清前太子死因,便陪你回乡下,种梅酿酒,可好?”我垂眸搅着药碗:“好。”可心里却明白,有些事,一旦开始,便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