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闻筝,以后我就是你的神明。”
那一刻,他身上清冷的檀木香,是我整个青春里最安心的味道。
原来,神明也会骗人。
不,他不是神明,他是披着神明外衣的恶鬼。
戚泊呈看着我震惊到失语的表情,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他走过来,用那只曾无数次温柔抚摸我的手,拍了拍我的脸。
“闻筝,好好享受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毕竟,你疯了,你名下所有财产的合法支配权,就都归我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股血腥味。
“包括,你爸的公司。”
铁门在我身后“哐当”一声关上。
我被两个护工粗暴地拖进纯白的走廊,刺鼻的消毒水味呛得我干呕。
走廊尽头,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正用头疯狂地撞墙,发出“砰、砰、砰”的闷响。
护工们熟视无睹,甚至还低声笑着打赌,她今天能撞几下。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蹈海。
戚泊呈,这就是你为我挑选的“好地方”。
我冷静下来,对着油腻的王院长,露出了一个极其乖巧的微笑:“院长,我渴了,可以给我一杯水吗?加冰的。”
王院长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能这么快镇定下来。
他不知道,越是地狱,我这朵淬了毒的花,开得越是妖冶。
02
精神病院的日子,是真正的炼狱。
我被强制灌下的药,不是安眠药,而是会让人思维混乱、神经迟钝的药物。
吃下去,整个世界都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昏昏沉沉,连自己是谁都快要忘记。
我每天都在和药效对抗。
在脑中一遍遍地背诵圆周率,默写公司近三年的财报,回忆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
我用尽一切办法,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王院长那双淫邪的眼睛,总是在我身上逡巡。
他不止一次地暗示我,只要我“听话”,就能少吃很多苦头。
一次,我故意把饭菜打翻,被两个护工拖进了禁闭室。
那里一片漆黑,只有门上一个小小的送饭口透进一丝微光。
我听见隔壁传来女人凄厉的哭喊和男人粗俗的笑骂。
我知道,我不能坐以待毙。
从那天起,我开始“疯”了。
我会突然对着空气大笑,会抱着枕头叫“爸爸”,会把所有白色的药片藏在舌下,等护士走后再偷偷吐进马桶。
我的表演,成功骗过了所有人。
他们以为,闻家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小姐,真的被逼疯了。
这天,戚泊呈来了。
他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定制西装,站在探视窗外,像个视察领地的君王。
我正抱着一个枕头,坐在角落里,又哭又笑,口水流了一脸。
我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但眉心却不自觉地蹙起。
他讨厌失控,而我,正在上演一场最完美的失控。
王院长点头哈腰地把一部手机递给他,屏幕上是我爸憔悴的脸。
新闻标题触目惊心——“商业巨擘闻敬山涉嫌巨额偷税漏税,或将面临牢狱之灾”。
“你爸突发心脏病,正在抢救。”戚泊呈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没有一丝温度。
我“疯”得更厉害了,用头去撞玻璃,哭喊着:“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我爸爸才不会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