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画面很清晰。跳闸、短暂的黑暗、恢复…李薇的工位区域确实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与我记忆里那持续不断的键盘敲击声形成了刺眼的矛盾。
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不可能…」我喃喃自语，「我明明听到了…持续不断的…」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是我的记忆出问题了？还是…昨晚敲键盘的，根本不是李薇？
张主管收回平板，目光沉沉：「苏然，我们查了楼层的用电记录。昨晚除了公共区域照明和你的工位，李薇工位在十二点四十七分之后，确实没有任何用电记录。一个没有电的键盘，是怎么发出声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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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单独请进了一间小会议室。张主管坐在我对面，IT小哥记录着。
「你和李薇关系怎么样？」张主管问。
我苦笑：「就…普通同事。她…比较卷，喜欢半夜制造噪音，有点影响我休息。」我斟酌着用词。
「仅仅是噪音问题？」张主管身体微微前倾，「我收到过匿名邮件，说你对李薇长期霸占团队资源、抢功的行为非常不满，甚至私下说过‘希望她的电脑原地爆炸’这种话。有这回事吗？」
我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刷地褪去，手脚冰凉。那是我几个月前在极度疲惫和项目被抢后，在闺蜜微信群里发泄的牢骚！怎么会…
「我…我那只是气话！」我声音发颤，「谁还没抱怨过同事？但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去烧她电脑？我昨晚一直在自己工位上！你们可以查监控！」
「我们查了。」张主管语气平静得可怕，「你的工位监控角度，只能看到你上半身和屏幕。显示你一直在工作，中间有几次起身去洗手间、接水。但是…」她顿了顿，「在十二点四十七分跳闸前后，你有一次离开工位时间稍长，大概五分钟。方向…是茶水间和…李薇工位的方向。」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
那五分钟？我努力回忆。昨晚…昨晚我因为键盘声太烦躁，确实起身去了茶水间，想透透气，顺便想找点吃的。好像…好像还因为太困，在茶水间角落的沙发椅上迷糊了一小会儿？具体多久…完全不记得了！
「我没有靠近她的工位！我只是去了茶水间！」我矢口否认，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抖。那五分钟的记忆像蒙上了一层浓雾。
「茶水间和李薇工位在同一个方向。」IT小哥补充道，「而且，我们在烧毁的主机残骸里，发现了一种特殊的助燃剂残留。巧的是，行政部昨天下午刚给各部门分发了一批新的清洁喷雾，其中一款强力去污剂的主要成分…和这种助燃剂高度吻合。」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会议室角落的清洁推车，上面赫然摆着几瓶崭新的蓝色瓶身喷雾——正是行政部昨天下午发的那批！
「你的工位上也领了一瓶。」张主管的目光像刀子，「并且，我们在你工位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个空的喷雾瓶包装盒。」
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我领了，随手扔了包装盒…但这能说明什么？我根本没碰过那瓶东西！昨晚…昨晚…那迷糊的五分钟里，我做了什么？
「我…我没有！我不知道什么助燃剂！我领了但还没用！包装盒我是扔了，但瓶子还在我抽屉里！」我语无伦次地辩解，猛地拉开自己带来的通勤包，想找出那瓶喷雾证明清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