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我对着电脑屏幕，一行代码也敲不出来。
隔壁工位传来键盘噼里啪啦的巨响，像要把键盘凿穿。是李薇，那个卷王。她总是这样，深更半夜在公司制造噪音，仿佛敲得越响，就能证明她越努力。
我极力按捺住想冲过去把她键盘砸烂的心，吞了半片褪黑素，试图屏蔽那令人牙酸的声音。
早上七点，我头痛欲裂地挤上地铁，感觉灵魂都被早高峰抽干了。
刚在工位坐下，就听见茶水间几个同事压低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昨晚十二点多，李薇的电脑主机烧了，冒了好大的烟！整个项目组的本地代码全没了！」
「真的假的？这么邪乎？不是说她昨晚加班到三点吗？」
我握着咖啡杯的手猛地一紧。
昨晚三点？她不是还在敲键盘吗？
一个平时消息灵通的同事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我今早第一个来的，亲眼看见IT部的人把她工位围起来了。啧啧，你们是没看见，那主机烧得焦黑，主板都变形了！听说李薇急疯了，哭了一早上，她熬了几个通宵的成果全泡汤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清醒。
代码就是程序员的命根子。她熬了那么久的成果瞬间归零？这简直比恐怖片还吓人！
我不敢再听，匆匆回到自己工位，盯着屏幕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那键盘声仿佛还在我耳边回荡。
顶着夜色下班回到家，刚瘫倒在沙发上，手机就响了。
一个陌生号码，但直觉告诉我，不接不行。
「你好，是苏然吗？我是公司行政部的张主管，方便现在回公司一趟吗？有些关于昨晚的事情需要和你确认一下。」
我的心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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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是飘着回到公司的。凌晨的写字楼空旷得吓人，只有李薇工位那片区域还亮着灯，围了几个行政和IT的人。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难以形容的焦糊味。
张主管是个四十岁左右、面容严肃的女人，她站在旁边，看到我进来，目光锐利得像探照灯，上下扫视着我。
我顶着巨大的黑眼圈，满脸疲惫，整个人因为褪黑素的余劲和突如其来的紧张而懵懵的。
「苏然，昨晚你也在公司加班到很晚？」张主管开门见山。
我点点头，嗓子有点干：「嗯，大概…到凌晨三点左右才走的。」
「三点？」张主管旁边的IT小哥皱起眉，「监控显示，李薇工位附近的电路跳闸时间是凌晨十二点四十七分。之后她工位就断电了。你三点走的时候，她还在？」
「在啊！」我脱口而出，随即感到一阵荒谬，「她一直在敲键盘，声音特别大！吵得我…」后面的话我咽了回去。抱怨同事，尤其是在这种时候，显得很蠢。
「你确定那个时间点，她还在工位上活动？并且…在敲键盘？」张主管追问，语气带着强烈的怀疑。
「非常确定！」我有点急了，「那声音，我戴着降噪耳机都挡不住！就是因为太吵了，我才吃了褪黑素想早点走，结果被她吵得根本没法集中精神，拖到三点才弄完手头的事。」
IT小哥和张主管交换了一个眼神。张主管拿出平板，点开一段监控录像递到我面前：「你看，这是李薇工位走廊的监控。十二点四十七分跳闸，画面黑了大概一分钟，恢复后，她工位区域就再也没亮过灯，也没有人活动的迹象。直到今早保洁发现异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