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扫过去时，能看见屏幕上我的那条微博。
傍晚时。
特助发来消息。
“投资人撤了质疑，说要重新评估项目。”
“周总让我谢谢你。”
“他说…… 原来被听见的感觉，这么好。”
我看着《沉默者联盟》重新飙升的下载量。
评论区刷满了新录音。
有人录下自己第一次主动打招呼的经历。
有人上传了跟父母和解的对话。
全是带着瑕疵的真实声音。
窗外夕阳正好。
我给林婉清发了条消息。
“你的 AI 能算出最优解。”
“但人生从来都不是靠完美通关的。”
发送成功的瞬间。
工位旁的打印机突然吐出张纸。
是周越深的签名。
下面写着行字：“明天董事会，陪我去。”
“不用带脚本。”
4
凌晨三点被电话炸醒。
是老家邻居的声音，带着哭腔：
“念念，你快回来看看！”
“你弟把自己锁屋里三天了！”
“门外全是记者，说他是……”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
脑子 “嗡” 的一声炸开。
抓着手机手抖得按不准密码。
点开热搜时，心脏差点跳出来。
#社恐助理弟弟自闭病史# 挂在榜一。
点进去全是匿名爆料。
“扒一扒越界助理的真面目！自己弟弟自闭不管，拿 CEO 隐私博眼球！”
“嘴上说共情，实际连家人都抛弃，虚伪！”
“她帮不了自己人，凭什么帮别人？这 APP 就是收割焦虑的工具！”
配图是我弟小时候的照片。
他低着头，攥着衣角，怯生生躲在我身后。
那是他刚被诊断轻度自闭时拍的。
评论区恶臭冲天。
“果然是家族遗传，这种人就该离高管远点！”
“林总监说得对，就是病态共情，自己都病得不轻！”
“建议严查她是不是靠卖惨上位……”
这些字像淬了毒的针。
扎得我眼前发黑。
林婉清够狠。
知道我最在意什么。
直接拿我弟开刀。
我订了最早的高铁票。
一路上电话打不通。
邻居发来回访视频：
我家老旧的防盗门被记者拍得砰砰响。
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
邻居小声说：“小宇把自己锁在屋里三天了。”
“就重复一句话：‘灯关了，灯关了……’”
这句话像刀子捅进我心窝。
我弟小时候害怕社交。
一紧张就会说 “灯关了”。
我花了三年才教会他说 “我想关灯”。
现在被这些人一逼。
他又退回去了。
高铁到站时。
天刚蒙蒙亮。
我一路狂奔回家。
推开门就听见屋里的念叨声。
“灯关了…… 灯关了……”
我贴着门板蹲下来。
声音发颤：“小宇，是姐姐。”
“灯没关，姐姐回来了。”
里面的声音停了。
过了好久。
门锁咔哒响了声。
门缝里露出双通红的眼睛。
他看着我，嘴唇哆嗦半天。
还是只说出那句：“灯关了。”
我的眼泪瞬间崩了。
抱着他瘦小的肩膀。
心里又疼又恨。
恨林婉清的恶毒。
更恨自己的无能。
如果我没做那个 AP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