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峰与曾瑞祥是共过两年军旅生涯的战友,退伍后各自在A市、B市打拼:徐峰开了小餐馆,曾瑞祥做起废品回收。三年后,徐峰与梅翠花结婚,曾瑞祥虽生意渐成规模(买车买房、开公司雇人),却因女友左婷父母要求高额彩礼而分手。徐峰婚礼上,曾瑞祥送上十八万厚礼,见证兄弟情谊。
又过三年,徐峰一家生活安稳时,突遭车祸失去左腿,曾瑞祥第一时间赶来照料,帮他改造生活设施,助其重新适应餐馆工作。同年,战友朱明亮因肝癌病逝,生前为治病耗尽家财,欠下银行及亲友近百万债务,妻子王蓉蓉带着四岁女儿租房度日。曾瑞祥得知后,当即拿出十万接济,并主动承担起照顾母女的责任。
此后,曾瑞祥一边经营废品回收公司,一边帮王蓉蓉偿还债务,两人在相互扶持中渐生情愫,最终结为夫妻。徐峰则在家人与战友的鼓励下,用轮椅撑起餐馆,生意愈发红火。期间,两家人相互帮衬:曾瑞祥为徐峰的餐馆分店出谋划策,徐峰也常以美食慰藉曾瑞祥的辛劳;曾瑞祥不仅还清朱明亮的债务,更将其女儿念念视如己出,让这个历经磨难的家庭重获温暖。
故事结尾,两家人在徐峰的餐馆吃起团圆饭,昔日战友的情谊早已融入彼此的生活,在烟火气中续写着平凡却厚重的人间温情——从军营里的相互期许,到生活中的患难与共,兄弟情与人间爱交织,成为支撑彼此走过风雨的力量。
第一章 营房的灯
熄灯号响过半小时,302宿舍的灯还亮着。不是违规,是走廊应急灯透过门缝,在水泥地上投出一道细长的光。
徐峰翻了个身,军绿色被单摩擦出细碎的响。斜对铺的曾瑞祥忽然坐起来,军帽扣在床尾,露出寸头青黑的茬。
"睡不着?"曾瑞祥的声音压得低,像怕惊飞了窗外的虫。
徐峰嗯了一声,摸出枕头下的信。女朋友梅翠花寄来的,说家里的樱桃红了,等他探亲回去摘。信纸边缘沾着点泥土,他指尖捻了捻,像是能闻到老家A市的土腥味。
"想啥呢?"曾瑞祥凑过来,军靴在地上蹭出轻响。他总爱光着脚,指导员说过他好几次,说军人要有军人的样子,他总嘿嘿笑,下次还犯。
"想回家开个馆子。"徐峰把信折成方块,"翠花她爸会做红烧肉,我想跟他学两手。"
曾瑞祥咧开嘴,露出两颗小虎牙。他是B市人,打小跟着收废品的爷爷走街串巷,手上总带着股铁锈和旧报纸的味儿。"我?我想收废品。"他说得特坦然,"这行当看着土,里面有门道。"
徐峰笑他没追求,他也不恼,从床底摸出个铁皮盒,里面是攒了半年的津贴,一毛一毛码得整齐。"等退伍,我就用这钱当本钱。"他数着钱,眼睛在应急灯下亮得很,"先整个三轮车,慢慢换货车,以后开个回收站,雇人干。"
那天后半夜,两人就着那道应急灯光,把退伍后的日子盘算了一遍。徐峰的馆子要支起四口大铁锅,早上卖豆浆油条,中午炖排骨,晚上招呼街坊喝两盅。曾瑞祥的回收站得有个大院子,分门别类码着铁、铜、纸壳,他戴着白手套点数,身后跟着好几个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