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他在墙上弄啥了？！”
村长和王屠户冲在最前头。他们冲到李火旺身后，眼睛瞪着他面前的墙——
墙是空的。
只有破墙皮、灰和蜘蛛网。什么都没有。没有字，没有血。
祠堂里一下子死静。所有人都愣住了，看着那面光秃秃的墙。
李火旺慢慢转过身。他脸上有血有灰。他看看村长，看看王屠户，再看看围着他的人。他们脸上只有惊讶和更凶的怒气。
李火旺的嘴角一点点咧开，笑了。那笑很怪。
“呵……”
这声笑打破了安静。
“还笑！疯子！”
“装神弄鬼！”
“捆起来！扔出去！”
王屠户吼了一声，扔下刀，一把抓住李火旺瘦胳膊，像抓小鸡。好几只手一起上来，扭住李火旺的胳膊、肩膀、头发。有人拿粗麻绳捆他。
李火旺不挣扎，就笑，越笑越大，没声。绳子勒进肉里。他们拖着他往祠堂门口走。他脚在地上拖着。
就在被拖到门口，一半身子在太阳光下时，李火旺猛地抬起头，笑声一下子爆出来，又尖又哑：“哈！哈哈哈！捆吧！扔吧！随你们便！”他血红的眼珠子瞪着祠堂里的人，“明天！等明天太阳出来……你们的字都会变成‘三’！哈哈哈！你们等着！等着看吧！都会消失，都会消失！哈哈哈——！”
“疯了！堵住他的嘴！”
“拖走！扔后山沟！”
一块破布塞进李火旺狂笑的嘴里。更多绳子捆上。他被抬起来，像拖死狗一样拖出祠堂门。他笑不出声了，身体还在抖。
祠堂里又静了。大家互相看看，脸上怒气还在，但眼神有点不对。李火旺最后那句话像冰锥子，扎进了每个人心里。地上只有拖痕和几点很小的血印子。
村长铁青着脸，第一个动：“散了！散了！疯话听什么！该干嘛干嘛去！”
人们低着头，不说话，快步走出祠堂。门“哐当”一声关上。祠堂里只剩下长明灯的小火苗，还在不安地跳动。
祠堂外，日头白晃晃，村民们散开。
王屠户扛着刀往肉铺走。祠堂那面空墙让他松了点气，可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他下意识地、狠狠地搓了搓自己后脖子，那里似乎比别处更凉，皮肤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微微搏动。 他停下脚，没回头，更用力地搓了几下，想搓掉什么看不见的脏东西。那块皮肤被他搓得通红，隐隐约约，那猩红的“二”字似乎更深了。
4
第二天，天刚亮。王屠户没像往常一样出来挂肉。他肉摊的门板还关着。日头升高了，还是没动静。有人去拍门，门没锁，一推就开。
屋里没人。床铺是凉的。案板上那把杀猪刀还插着，半扇没卖完的猪肉在案板上，血水凝成了暗红色。王屠户不见了。像水汽蒸发了。没人看见他出去。
村长带着人找了一圈，没影。大家心里都咯噔一下。有人小声嘀咕，声音发颤：“昨天……那疯子说……字会变成‘三’……王屠户他……”
没人接话，但都下意识地、惊恐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后脖子。那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