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了他的电话。
响了七声，无人接听。我又拨了公司座机，秘书小张告诉我："陈总一早就出去了，说是去见客户。"
谎言。全都是谎言。
我站在学校门口，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十五年的婚姻，十年的创业艰辛，一幕幕在我眼前闪回。
记得创业初期，我们租住在城中村的一间小单间里，夏天热得像蒸笼，冬天冷得像冰窖。
为了省钱，我们共用一个笔记本电脑，我白天用，他晚上用。
最困难的时候，我们连续吃了半个月的方便面，但他总是把荷包蛋夹到我碗里。
"晓芸，等公司做大了，我一定给你买大房子，请保姆，让你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他当时抱着我，信誓旦旦地说。
公司确实做大了。
从最初的小作坊到现在拥有两百多名员工，年营业额过亿。
我们买了别墅，换了车，送女儿上最好的私立学校。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陈志远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出差越来越频繁，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敷衍。
我以为他只是工作太忙。
我体谅他，主动承担了更多家务和照顾孩子的责任。
为了节省公司开支，我甚至拒绝了换新车的提议，继续骑着这辆电动车接送孩子。
多么讽刺。
我在这里省吃俭用，他却开着百万豪车带着年轻女孩招摇过市。
我机械地骑上电动车，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回家？
面对那栋充满回忆的空荡别墅？
去公司？
面对那些可能早已知道真相的员工？
最终，我骑到了市中心最繁华的购物广场。
冥冥中似乎有某种力量在指引我——如果他想炫耀，一定会来这里。
果然，在地下停车场，我再次看到了那辆黑色奔驰。
我躲在柱子后面，看着陈志远和那个女孩手挽手走向电梯。
女孩看起来不超过二十五岁，穿着我舍不得买的奢侈品牌连衣裙，拎着爱马仕包包，整个人散发着青春和金钱堆砌出的光彩。
他们走进了一家高档西餐厅。
我鼓起勇气跟了进去，坐在他们斜后方的位置。
陈志远背对着我，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亲爱的，你什么时候跟你老婆离婚啊？"女孩的声音甜得发腻，"我都等了好几个月了。"
"宝贝别急，"陈志远的声音是我熟悉的温柔，却让我胃部绞痛，"公司现在有几个大单子在谈，不能出乱子。等年底分红到手，我马上处理。"
"哼，你每次都这么说。"女孩撅起嘴，"我看你就是舍不得那个黄脸婆。"
陈志远笑了："怎么会？她早就没你年轻漂亮了。再说了，公司实际控制权在我手里，她就是个挂名股东，离了婚也分不到什么。"
"那她要是不同意离婚呢？"
"她敢？"陈志远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这些年要不是我，她能过上现在的生活？她要是识相，就该乖乖签字。"
我死死咬住嘴唇，生怕自己会当场尖叫出来。
这就是我同甘共苦十五年的丈夫？这就是我牺牲事业全力支持的男人？
服务员走过来问我需要什么，我仓皇离开。
在商场的洗手间里，我终于崩溃大哭。
镜子里的我面色蜡黄，眼袋明显，头发因为长期疏于保养而干枯分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