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七点半就走了。”刘浩低声提醒。
“哦哦对…七点半后…就剩我和悦姐了。”柳清清点头，脸上换上惊恐：“警官，不会是......入室抢劫吧？还是......？”
“还在调查。”司徒信含糊带过，“你昨晚跟她说过话吗？”
“有啊，大概七点左右吧。”柳清清擦擦眼角，“我办公室斜对着她房间。我的方案最后卡住了，得找去年资料参考，文件可能在她那。我就过去了。她的门虚掩着......”
她顿了顿，努力回忆：“我从门缝里瞅见悦姐捂着头，趴在电脑前，看着......像是不舒服？我敲了敲门，她好像…吓了一小跳？定了定神才看我。”
“我说我找找去年资料。她有气无力说在右边柜子最底下，让我自个儿拿，说她想静一静。”
“你进去了？”
“嗯呐”柳清清点头，“她看着特烦躁，可能不舒服或者有烦心事儿？我怕招她烦，找到文件拿了就跑出来了。我跟她说‘悦姐你脸色不好，早点回去休息吧’，顺手带上了门。
“完事后我就收拾东西走了。那时候是7点35，我还看了下表，下楼后搭赵姐的顺风车回去的。监控能拍到的。”她说得清晰流畅。
“走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哪儿不对？灯啊声啊啥的？还有人没？”
柳清清认真想了一下，慢慢摇头：“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眼睛慢慢地又蒙上水雾，带着哭腔道：“我真不知道......她会......我、我要知道…打死我也不会放她一个人在办公室的…呜呜呜......”她又捂着脸痛哭起来，肩膀一抽一抽的。
司徒信沉默地看着她发泄。就在柳清清捂脸痛哭的瞬间，司徒信鹰一样的眼睛，扫过她放在纸巾边的手腕--米白袖子缩上去一点，腕骨处有个特别小的划痕！
（小伤口？纸？还是细线划的？）司徒信面不改色地移开视线。
“行，谢谢你柳主管，节哀。后面可能还得麻烦你，电话注意别关机就行。”他起身送客。柳清清哭哭啼啼地站起来。
司徒信问刘浩道：“死者丈夫联系了吗？”
“林先生在外地，明天早上才能到。”刘浩回答。
“林先生......”柳清清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复杂，悲伤里搅着一丝特别的情感？随即便被更多泪水淹没了。她点点头，脚步有点虚浮地走了。
门一关，司徒信的眉头拧成了麻花。
“头儿。”刘浩拿出本子，“柳清清口供干净利落，时间和过程都对得上，好像也没有动机？更有监控证实她7点35分就撤了。”
“跳闸是8点08分！她人都不在公司了！根本没机会下手，更别说搞那反锁的密室了！真有外人溜进来了？”
“监控？”司徒信冷哼一声（7点35走，8点08断电，监控停了。她走后，公司就剩死者甄晓悦？）一道灵光闪进他的脑海！“楼下监控！来电后谁第一个进楼？”
“行政小李！7点40多到楼下发现没电，跑去找物业。电工老王头7点50合闸。小李7点55楼道监控拍到。他去开放区工位放东西了，压根没往甄总办公室那边走。8点30柳主管报警他才知情。”刘浩背书似的。
司徒信踱到窗边，沉默了一会儿。
柳清清痛哭时那一闪即逝的苦涩、手腕上那个鲜红的小口子、抽屉的钥匙、诡异的电风扇、应激的金鱼群--这些碎片在他脑子里疯狂旋转、碰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