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作剧？”张警官冷笑一声，带着浓重的不信，“拿命恶作剧？监控录像清清楚楚！从他们兄弟俩一起走进旋转门，到你撞开门冲进去，整个过程，那扇门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死了的林振东，一个活着的你！林振南？他根本就没出现在那个时间段的任何监控画面里！他是在案发后至少五分钟，才从酒店侧门匆匆离开的！有不在场证明！”
“不可能！”我猛地抬起头，血丝布满眼球，“我亲眼看见他们一起进去的！我听见里面有两个人的动静！警察同志，你们再查查监控！肯定漏了！或者…或者他用了什么障眼法？穿墙了？”我自己都觉得这话荒谬得像天方夜谭。
李警官停下笔，抬眼看了我一下，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张警官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十足：“障眼法？穿墙？陈默，你当我们是傻子，还是你自己是傻子？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林振南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那把水果刀，刀柄上只有你和林振东的指纹！刀柄上缠着的止血胶布，和你制服口袋里发现的那卷用过的胶布，材质完全一致！你怎么解释？嗯？是不是林振东临时反悔，你情急之下动了手？那十万块，就是买凶的钱吧？”
“不是！我没有！”我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又被腕上的手铐拽了回去，冰冷的金属硌得生疼。“刀不是我带的！我口袋里那胶布…那胶布是上周我手指割破，随便在酒店医务室拿的！林先生…林先生他为什么要害自己弟弟？他那么有钱有势…” 我语无伦次，巨大的冤屈和恐惧让我浑身发抖。
“为什么？”张警官眼神锐利如刀，“林氏集团内部争权夺利，兄弟阋墙，这不是什么秘密！林振南一直被他大哥压得死死的，怀恨在心，早有动机！现在，他哥哥死了，他就是最大的受益人！而你，陈默，你就是他精心挑选、用十万块买通、替他执行这场‘完美谋杀’的帮凶！你负责制造密室假象，转移视线！只是你没想到，林振东临时反抗，或者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你不得不亲自下了死手！结果把自己也彻底暴露了！”
他的逻辑链听起来天衣无缝，像一张冰冷坚硬的铁网，把我死死罩在里面，动弹不得。刀柄上的指纹、我口袋里的胶布、林振南的不在场证明、还有我那该死的十万块交易…所有的碎片，都被他们拼成了指向我的、血淋淋的箭头。
“我没有！我没有杀他！我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林振南肯定在门里！他肯定用了什么办法…” 我的辩解苍白无力，连自己都觉得可笑。汗水浸透了我的后背，冰冷粘腻。
“还在狡辩！”张警官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震得我耳膜嗡嗡响，“现场勘查结果就是铁证！旋转门结构简单，没有任何暗道机关！那就是个密封的金属玻璃盒子！我们连指纹和纤维都提取遍了！除了你和死者，没有第三个人的痕迹！林振南的头发、皮屑、衣物纤维…什么都没有！他就是没进去过！你怎么解释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消失？嗯？”
我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对啊，怎么消失的？监控没拍到，现场没痕迹…难道…难道真是我记忆错乱了？难道林振东…真的是自杀？就为了栽赃他弟弟，顺便拉我垫背？这他妈也太疯狂了！代价是一条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