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滑如水,却又柔软得不可思议。我下意识蹭了蹭,突然想起幼时在地牢里,曾有垂死的囚徒念叨过"绫罗绸缎"这个词。
"这是'舒服'。"她卷起料子交给掌柜,"和'甜'一样,都是活着的证据。"
回府路上,我们买了一包松子糖。经过窄巷时,她突然将我推到墙边,一颗糖塞进我嘴里。
"嘘。"她食指抵在我唇上,目光投向巷口闪过的黑影。
松子糖在口中化开,甜香混着坚果的油脂气。直到黑影消失,沈清言才松开手。
"记住这种味道。"她整理着我歪斜的帷帽,"以后遇到危险时,想想这个,你就多一个活着的理由。"
暮色四合,我们坐在庭院石阶上分食炒栗子。她教我剥壳,指甲在栗壳上掐出月牙形的裂痕。
我依葫芦画瓢的学,却把栗肉捏得粉碎。
"慢些。"她接过我手中的栗子,"像这样......"
栗子在她指间发出轻微的"啵"声,露出完整的金黄果肉。当栗子喂到我唇边时,我鬼使神差地含住了她的指尖。
沈清言没抽手,只是静静看着,直到我仓皇松口。
夜风送来远处瓦肆的琵琶声,我忽然发现,这是二十五年来第一次,我没有在日落时擦拭刀上的血迹。
今晚又是雨夜,我从回忆里抽出神,准备给她送药。
檐角铜铃在狂风中发出凄厉的哀鸣。
推开门,沈清言站在窗前,纤细的指尖捏着那封被我藏在暗格最深处的密信。
烛火摇曳,将她单薄的身影投在斑驳的墙上,像一株随时会被风雨摧折的芦苇。
"解释。"
她终于开口,声音比窗外的雨水更冷。信纸在她指间簌簌作响,那只展翅的乌鸦徽记在烛光下泛着狰狞的血色。
"今晚的药..."我试图维持平静,却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带着可耻的颤抖。
"看着我!"
她突然转身,信纸被攥得皱缩变形。烛光映照下,她眼睛通红,像是淬了毒的琉璃,又像是燃尽的炭火。
"整整三年..."她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间挤出来的,"你照顾我整整三年,就为了这个?"
我沉默地看着她。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陈旧的地板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这三年里,我见过无数个沈清言。
有寒冬腊月被取血后,蜷在墙角发抖的沈清言。
那天我偷了厨房的生姜,熬成热辣辣的汤,端去的姜汤被她打翻三次。
第四次,她终于让我把碗放在门口,却在我转身时冷声道:"你先喝。"
我当着她的面喝下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