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骗子贾仁耀靠假药发财,被官府追捕躲进当朝第一言官府邸。
他误把赵御史认作同伙:“兄弟,这次假药分红够买座山!”
床下突然滚出半件龙袍,贾仁耀魂飞魄散。
赵御史面如寒霜:“看见它,你只有两条路。”
贾仁耀扑通跪地:“第三条路行吗?我帮您把这玩意儿藏严实了!”
“成交,条件是——你替本官解决掉门外那些追兵。”
贾仁耀这辈子,全靠一个“跑”字活着。他两条细腿捣腾得飞快,在青石板铺就的巷子里刮起一阵小旋风,身后官差粗野的叫骂声如同追魂索命的鞭子,噼啪作响,越来越近。
“贾仁耀!你这卖假药的腌臜泼才!站住!”为首的捕头姓张,嗓门奇大,震得两旁屋檐上的麻雀都扑棱棱惊飞一片。
“张头儿!”贾仁耀头也不回,声音被风撕扯得变了调,却还不忘贫嘴,“我那‘十全大补金刚大力丸’,童叟无欺!王铁匠家那蔫头耷脑的公鸡,吃了半颗,追着东街最凶的大黄狗啄了三条街!这疗效,天地可鉴呐!”他怀里抱着个沉甸甸的蓝布包袱,里面是他吃饭的家伙——各种瓶瓶罐罐、红纸包着的“神药”,以及今天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卖假药钱。银子叮当作响,此刻却像催命符。
“放屁!”张捕头气得差点岔气,“王铁匠那鸡啄完狗就一头栽倒,口吐白沫蹬腿儿了!你害得人家祖传的斗鸡苗子断了根!今天非扒了你这身贼皮不可!”
巷子到了尽头,一堵高墙森然矗立。贾仁耀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苦也。他像只被逼到墙角的耗子,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急寻生路。左边,死胡同;右边,还是死胡同。只有前方,一座气派的府邸黑漆大门紧闭,门口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门楣上悬着“赵府”两个漆金大字,在夕阳余晖下闪着冷硬的光。门庭虽显肃穆,却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刻板味儿。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贾仁耀把心一横,牙关紧咬,使出吃奶的力气猛地一窜,双手扒住墙头,两只脚在光滑的墙面上胡乱蹬踹,泥土簌簌落下。也不知是求生的本能爆发,还是平时被追练出的绝技,他竟真像只壁虎般,狼狈又迅速地翻了上去,咕咚一声,重重摔进了墙内松软的花圃里。
“哎哟喂…” 他疼得龇牙咧嘴,沾了一身的泥和残花败叶。他慌忙缩在几丛茂密的月季后面,大气不敢出。墙外,官差杂沓的脚步和恼火的咒骂声停在了墙根下。
“妈的,让这泥鳅钻进去了!”
“头儿,这可是…赵御史的府邸啊!硬闯?”一个声音透着明显的畏惧。
墙外沉默了片刻,只听得张捕头不甘心地啐了一口:“呸!算这孙子命大!去后门堵着!老子就不信他不出来!”脚步声渐渐远去。
贾仁耀趴在花丛里,惊魂未定,心口怦怦直跳,几乎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他侧耳听着墙外动静渐渐消失,这才敢稍稍抬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座救了他小命的府邸。
院子里静得出奇,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墨香和旧书卷的气息,与他混迹的市井喧嚣截然不同。青石板路纤尘不染,几株老松虬枝盘曲,姿态古拙。远处正厅的门虚掩着,透出一点昏黄的光。整个宅子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和…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