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叫陈阳,退伍后回到破落渔村,发现自家祖屋被陌生女人租了。

>她穿着渔网袜踩在泥水里,腰细得我一只手就能圈住。

>“租金?等我卖了这批鱼给你。”我故意晃了晃空桶。

>当晚,我往她门口扔了条价值十万的红绸鱼。

>暴雨夜她浑身湿透撞开我房门:“外面有人追我!”

>我反手锁门,发现她手机正闪烁着“紧急联系人:黑皮”。

>——那是我们村臭名昭著的渔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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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腥的海风,裹着盛夏午后那股子闷热,一股脑儿往人肺管子钻。我背着那个磨得发白的行军包,脚下踩着阔别五年的泥路,每一步都沉得像灌了铅。老家的渔村,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灰扑扑的石头房子蔫头耷脑地趴在岸边,几条破渔船懒洋洋地漂在浑浊的海湾里,油漆剥落得厉害,露出底下惨白的木头茬子,像豁了牙的老狗。

我家的老屋,就在村子最靠海的那一头,孤零零的,像块被潮水遗忘的礁石。院墙塌了半边,露出里面疯长的野草,门板歪斜地挂着,风一吹,就吱呀吱呀地呻吟,活像个喘不上气的老头。院门虚掩着,没锁。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不对。老爷子走得急,后事是我托村西头的老支书张罗的,按说这房子该锁得严严实实,落满灰才对。

我皱着眉,一把推开那扇呻吟的破门。

院子里倒是收拾过,野草没了,地面扫得还算干净。可那口熟悉的老水井边上,赫然晾着几件女人的衣裳!一件雪纺的连衣裙,轻飘飘的,风一吹就荡起来,还有件蕾丝边的小衣,刺眼得很。我爹那件补丁摞补丁的旧帆布外套,可怜兮兮地被挤到晾衣绳最边角的地方,缩成一团。

一股邪火“腾”地就窜上了脑门。谁?谁敢趁我不在,占了老子的窝?!

堂屋的门敞着,光线昏暗。我沉着脸,一步跨进去,军靴底子踩在坑洼不平的石板地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谁在里面?”声音不高,但透着股在部队里淬炼出来的硬茬子味儿。

堂屋角落的阴影里,慢悠悠地站起来一个人影。光线勾勒出一个极其曼妙的轮廓,细腰长腿。她转过身,正对着门口的光亮。

我眼皮跳了一下。

女人看着很年轻,顶多二十出头。一张脸生得极白,被堂屋的暗色衬着,像块刚剥壳的嫩菱角。眉眼间却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不是村里姑娘那种憨直的劲儿,眼波流转间带着点钩子似的,偏偏又裹着层疏离的凉意。最扎眼的是她身上那条紧身的黑裙子,短得刚过大腿根,底下……我目光不受控制地往下溜了半分——两条笔直纤细的腿上,竟然套着黑色的渔网袜!那细密的网眼,紧紧裹着白皙的肌肤,一路延伸进脚上那双沾满了黄泥浆子的……雨靴里。

妖。真他妈妖。像条刚上岸的、湿淋淋又危险的海蛇。

她手里拿着块抹布,正擦着一个积满灰尘的破柜子,动作不紧不慢,完全不像被人撞破的样子。看到我,她那双狐狸似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个遍,视线在我肩上那个破包和脚上的军靴上停留了片刻。

“你找谁?”声音倒是清凌凌的,像碎冰碰着碗沿,没半点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