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然没说话，只是盯着老头消失的方向。他总觉得这老头有点不对劲，尤其是那双眼睛，亮得让人心里发毛。但眼下天色已晚，外面又是浓雾弥漫，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
“先住下再说。” 他咬了咬牙，“量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里屋有两间房，陈设简单得过分，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个掉漆的衣柜。尉然把老扈推进其中一间，自己则进了另一间。刚关上门，就听见外面传来老头的声音，像是在跟谁说话，咿咿呀呀的，听不懂在说什么。
他走到窗边，撩开破旧的窗帘往外看。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口老井，井沿上长满了青苔。雾气又浓了起来，把整个院子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中，连那盏昏黄的节能灯都变得模糊不清。
就在这时，他看到井边站着个身影。穿着件白色的连衣裙，长发垂到腰间，正背对着他往井里看。月光透过雾气洒下来，给她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惨白的光晕，像个玉雕的美人。
尉然的心跳莫名快了起来。他舔了舔嘴唇，悄悄推开一条门缝，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第三章 夜半魅影
门缝里的视线被雾气切割得支离破碎，那个白衣身影却愈发清晰。她的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晚风掀起她的裙摆，露出纤细的脚踝，像易碎的瓷器。
尉然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一股燥热从心底窜上来。他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忘了刚才那张惨白的脸，满脑子都是那个窈窕的背影。
“喂。” 他压低声音喊了一句，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白衣身影猛地一颤，缓缓转过身来。
尉然的呼吸瞬间停滞了。那是张极其美丽的脸，皮肤白得像雪，嘴唇却红得像血，一双眼睛又大又亮，此刻正带着惊恐望着他，像受惊的小鹿。
“你是谁？” 她的声音细弱蚊吟，带着股奇异的甜美。
“我是来借宿的。” 尉然推开门，脚步不受控制地朝她走去，“你呢？住在这儿？”
女孩没说话，只是往后退了一步，脚后跟磕在井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的眼神里除了惊恐，似乎还有一丝别的什么，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哀求。
“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尉然笑了笑，刻意放缓了脚步，“我叫尉然，你叫什么名字？”
“苏湄。” 女孩小声回答，手指紧紧攥着裙摆，指节泛白。
“苏湄，好名字。” 尉然的目光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游走，“这么晚了，你在井边干什么？”
苏湄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往井里看了一眼，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 我在打水。”
尉然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井口，黑洞洞的，像张择人而噬的嘴。井里没有水，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能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这井里有水吗？” 他皱起眉头。
苏湄突然脸色煞白，猛地摇头：“没... 没有，我记错了。” 她说着就要往屋里跑，却被尉然一把抓住了手腕。
她的皮肤冰凉刺骨，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尉然心里咯噔一下，却被那细腻的触感勾得愈发心猿意马。“跑什么？” 他凑近了些，能闻到她头发上那股甜腻的香气，和刚才在堂屋里闻到的一模一样，“陪我说说话嘛。”
